又是一个平淡无奇的30天。
禁足的时间越发多了,网上看直播的时间也就多了。互联网的分享精神在空气中弥漫……
除了法律课程,其余的直播就是关于写作、关于文史哲、关于美学的,一个词可形容:“盛筵”。比海明威“一场流动的盛筵”也不差,唯,此时的享用者我,早已不年轻。
年轻,感受力强,却没有这样的网络盛筵,而专注于工作与远方。并且,每一个远方都是亲身去经历的,与网络直播有天壤之别。这样想想,也很好。现在又老又病,正好偷偷懒儿。
然而,脚下的路一直在延伸,仍然通向远方,令我好奇的远方,这是真正的迷人之处。
有一天,诗歌群里的小友又提到了马雁,才发现这么多小孩还喜欢这位12年去世的70后诗人。《迷人之食》仍在俘获年轻人的心。诗,打开了年代的藩篱。
图书馆里借到了江弱水《诗的八堂课》。“滋味第二”就讲到张枣,讲到他对国内美食的怀想,把麻婆豆腐的烹饪过程写进诗里,有意外出色的效果……
食色性也,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这固然是人间常有的景色,但我也记得张枣长诗里有一句“人是戏剧”就足以打败其他零零碎碎的欲念。诗人是穿越人间与世外的人,不会只有单一面的风景。能在荷尔德林的故乡居留二十余年,想必诗人也能超越一些欲求吧。
无意中遇到知无知书吧的书店燃灯计划公益讲座,听资深编辑走走谈一堆70后80后作家的心迹。她花了三四年去访谈与整理关于这些作家为什么而写作的自述,集结成书《非写不可》。
喜欢她提到写《少年巴比伦》的路内说的一句话:“这个时代有点伤感,又是可笑的。倒过来说也一样。”有这样的基调,他笔下的“城乡结合部”才有了悠长的意味,容易让读者代入共情。
当然,作家不能只在情感操弄中作文章。在回答提问的时候,走走老师直言: 目前国内女性作家多数有人性与职业性的局限,她们缺少跨学科综合知识的准备,如果这个准备不够,是很难写得深入的。
另一场直播,是另一位资深编辑在聊“为什么中国没有发展出日本茶道那样的艺术”。经过历史人文的细致梳理,让我们看到,日本茶道原本以修身修心为主并与武士道密切相关,与中华茶文化根本不是同样的进路。那些想当然认为日本茶道源于中华文化的说法也具有误导性。
我的感受是: 在茶文化历史上,除了陆羽,我们实在还应该知道张岱,还应该知道赛珍珠所写《大地》里的贫苦农民王龙如何喝茶。作为文化有文人传承的一面,多是“游于艺”,人家并不以此为能事;亦有与普通人生活紧密相关的一面,即“开门七件事”最末一件也。这最末一件,才是普通人生活的真相吧。
近日还有一个不那么热闹的小事,与张枣同时代的一位老诗人在豆瓣被骂得关闭了评论区。我关注的纽约记者少有地写了一篇短文论及此事,已脱离了她写纽约疫情的主线。她强调的是当年该诗人接受自己采访时说的一句话:“一个真正的异见者应当对一切权力保持戒心。”
目下,这个世界确实不那么友好:在键盘上肆意谩骂的人以为自己抱了祖国的大腿就占据了道德高地,实际上他们抱的仍然是权力的大腿并且自己意识不到,或者或明或暗的意识到了因而更加热爱这份攀附。说到底,诗人能怎么克服这个时代呢?唯有缄默吧。
好了,啰嗦完了,又一个三十天过去了,落地无声。
下一个三十天,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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