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前,没怎么碰过锅碗瓢盆。都说勤快的妈妈家里准有个懒姑娘。妈总嫌我呆手呆脚碍事,嫌来嫌去,似乎真有些呆了。只是我一样抹桌子扫地洗碗,懒倒不算吧!
呆姑娘也总得结婚嫁人。还好,他曾罗列过我无数条缺点,只似乎并未把“不会煮饭”这条列上清单。记得好像他说过“你不会,我会呀!”你瞧,还真不是问题!
人家倒是真的会做饭。第一次见面,便是在他张罗的一桌饭菜前开始的。甜而不腻的五柳蛋,不记得当时吃了两个?还是三个?还有恰到好处的潮州卤味,“不错!不错!真心不错!”一个朋友也边吃边说,是在说人呢还是卤味,我不记得了。
后来,一闺蜜跟我咬耳朵“能烧一手好菜的男人,再坏也坏不到哪去”。也是,饮食百姓,小民日子,哪来那么多大奸大恶。再后来,我们开始了。个子不高,其貌不扬,那就压少点马路呗,关着门在家做好吃的,好像也不错。
婚后二人世界的日子,工作日忙就一起去妈妈家蹭饭,等到周末,小两口就像模像样挽着手,去市场买菜开火了。“这个,这个,好的吗?!”每挑一样菜,我都得先举到他面前,问。因为回到家,还得靠他搭配调剂,鼓捣掌勺。回想起来,那满心欢喜问来问去的样,真有点呆。
那样的日子,过了有多久?!一年?两年?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后来,周末已经不那么容易把人家叫醒了。脑袋扯起来,屁股又粘回床,腿扯起来,脑袋又倒了回去,扯橡皮糖一般,几个回合下来,比我来回市场五趟还累!切!自己去!可能当时我还摔过好几次门。
菜买回来了,那人也起来了,在做伸展运动呢,或者,在活动差点被扯坏的筋骨?!“呵呵呵,不错不错!新鲜!”,他急着跑去翻菜篮子。“错?!要错自己去!”看着那无赖的笑容,怎么满是奸诈与阴险?!扔下菜篮子,往沙发一躺,我把脚搁茶几上,剩下的功夫,老娘可不管了!只听得那锅碗瓢盆在厨房里叮当作响。“你不会,我会嘛!”啊哈哈哈!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有多久?!也不记得了。偶尔人家烧坏脑,一起重游市场的日子,倒还有点印象。再后来,再后来也没什么好戏了!
再后来,拎着菜篮哼哧哼哧开锁进门,窗帘未拉,黑溜溜一片。人呢?!咋不见人!只闻那经典的呼噜声从房间里高低错落地飘出。扔下菜篮子,气不打一处出!咱不是气人家大丈夫不煮饭,只气有人总说自己从来不打呼噜。那响自早晨十点的呼噜声,真让人来气!
那一天,错就错在没将革命进行到底,死活把人扯下地。三扯两扯的好累哦,“要不?!你妈那儿……”迷迷糊糊咕咕噜噜,你能听明白他的意思吗?!他的意思是,要不,又去你妈那蹭饭?!“呸!亏你想得出,你周末休息,我妈就是长工?!两个大活人,还真不要……”我没骂出声,一骂岂不连自己也骂上了,我只把刚扯起的半个身子,狠狠一扔!走啦!
走哪?!回娘家?!一个人气鼓鼓回娘家,那也是很没面子的事,我可从来没干过。我走去厨房啦!捡菜,洗菜,起锅,下油,咋个地?!也没见灰头土脸!只不过一餐饭弄下来,还是有点累哈,这才想明白,旧时代人家取老婆,怎么就那么的讲究心灵手巧,能干精炼。
万事开头难,说真的,也不就是锅碗瓢盆,多大点事?!其实,做任何事,只要投下心去,都能找到乐趣。心情好时,我和着音乐来舞弄那些个葱头蒜脑,就算那甩手掌柜大师般站一旁指来划去,也没啥不受用;心情不好时,瞎鼓捣一餐也无大碍,只是咸也不能说,淡也不许嫌,反正你没动手。
煮着煮着,我也能弄出个三五人的宴席了,夸奖的话也从来不是自己吹出来的!至于那刀工嘛,还真有待进一步加强。当着朋友面,某人也经常会得瑟“咋样?!我这徒弟?!”“嘿嘿嘿,不好意思哈!都跟他学的”,我露出八颗牙,也配合得非常默契,一幅贤妻模样,鬼知道,我心里在嘀咕什么。
混到这份上,平时他要想进厨房搭把手,倒得看我的心情了,心情不好,最好躲远一点,等饭上桌你再出现吧。
后来,囡囡常说,我从来没吃过爸爸煮的饭。当然了,从某一天起,我也从来没吃过人家爸爸煮的饭了!不过,我还是会像《一千零一夜》那个讲故事的女人一样,经常跟囡囡说,很久很久以前,你的爸爸很会做饭滴……
锅碗瓢盆进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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