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天的早晨,我很自然地坐在飘窗垫上,做一些安静的事,仿佛已经习惯了。望着时不时从楼房西边斜织过来的行人,或者画出细长的弧线的车子,而我置身于相对温暖惬意的室内,以一种隐秘的视角观看,安放下一颗闲适的心。在每一个黎明和黄昏时分,这种微弱的距离感厘清了某种秩序,载着彼此,释放,收拢,直至澄清。
这会儿,窗外已经有雨丝飘落,有节律地奏响,让人疑心梅雨季节即将以相同的频率造访。这雨绵密地交织,带着黏性,很不干脆,宛如粘了锅的面条,纠缠不清。远远近近的绿色在雨水溅起的迷雾中跳跃,百米以外,一所中学的喇叭声又传来,这次,听到的是学生腔的考场纪律播报。声音圆润,生涩,像是还没熟透的杨梅。在小区行走时,我见过几棵杨梅树,绿色小球刺剌剌地缀在叶子中央,眼看着就到了暑假,杨梅季也跟着来临了。我想像这是个扎了马尾穿着大红色T恤的女生,脸上端起微笑,眉毛轻轻扬起。
一会儿,雨住了。到中午,雨又心事重重地洒起来。
中午,我撑着伞走在外面,一个小水洼挡住去路,我边察看信息,边下意识地往左边拐,没想到,后面紧跟着我的一个人轻轻触碰上了我的伞。这时,我才意识到我的忽然“转弯”差点儿引发祸端。伞斜靠着我的肩,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牵着一个小女孩从右手边赶到我前面,我注意到一束讶异的目光直刺过来,里面充满质疑和责备,这无声的呵斥让我很不自在,仿佛将我拎起示众,恨不得钻入地缝不再出来。
想起读过的萧红的《回忆鲁迅先生》,优美的文笔,幽深的内涵,不着痕迹地吐纳出的心声……这才安妥了些,仿佛闻到了稻谷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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