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郁的红尾水鴝先生

忧郁的红尾水鴝先生

红尾水鴝太太跟在爱人身后，在小溪边的石头上跳跃。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停歇，涨水的溪边成了幽会的好去处。

“和我说说你的爱吧。”

他停下脚步，慢吞吞地转过身。那对灵敏的脚尖双双朝着夫人的方向，却侧过了脸，忧郁柔和的眼睛看起来如同一倾被心事盛满的湖水。

他低下头，轻声呢喃：“我需要一点时间……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向你诉说我的心意。”

“好啊。”她应答了，随后飞到一旁的芦苇上追逐掠过的蜻蜓。

她返回的时候，红尾水鴝先生依然站在原来的地方，只是眼里的犹豫已经消散。

“我爱你，就像我长久地爱着这条溪流。”

“我知道。”

“你钟情各种美妙的声音，可我不爱唱歌，歌声也没有夜莺那般动听。”他再次低下头，满怀歉意，“可是只要你想听，我愿意为你唱到喉咙流血，任由它们把我的蓝色羽毛染成红色。”

“我喜爱歌声，但我舍不得看着你流血而死。我同样热爱与你一起合唱属于我们的歌。”

“你热爱妩媚的玫瑰，可我的力气太小，无法为你衔来任何一朵。可是，只要你想看，我会带你去最漂亮的花园。要是碰上倾盆暴雨，我愿意不知疲倦地展开我的尾羽，”他扭身，像她展示那一小束艳红色的尾羽，然后“刷——”地一下打开。

“你的尾巴太薄，不像玫瑰，像波斯菊。”她笑了，“比起玫瑰，现在我更喜欢波斯菊。”她跳上前，蹭了蹭他蓬软的胸口，“一朵可以随时在我身边开放的波斯菊。”

他收起尾羽，脸上露出羞腼的微笑。

“我爱你，”他微微俯下身体，在溪水上投下大片倒影，“你瞧，溪水已经记下此刻我的身影和爱的话语。哪怕它干涸，只要它还有重新充盈的一天，它叮叮咚咚的声音都会重新唱起今日诺言——所有合格的红尾水鴝绝不会用自己热爱的小溪开玩笑。这便是我所能想到的，爱意的表达。”他缓缓直起身，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倘若你希望离开，我不会阻拦，我会怀端一颗碎裂的心回到这里，独自回想美好的过往。”

“亲爱的，你总是太过忧郁。”红尾水鴝夫人绕着丈夫低低地飞了一圈，“我怎么舍得离开你？我们相识、相知，一起抚育孩子，我想我们会一起生活到飞不起来的年纪。”

红尾水鴝先生终于露出开心的笑容，他开心地轻拍翅膀，露出微微张开的尾巴，明亮而浓郁的色彩点亮了这条雨后小溪。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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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说明：

这是在微博上看到“西界之殇”这位Po主在1月8号发的一套红尾水鴝的照片所想到的故事，我很喜欢看这位大大拍的鸟儿，它们的眼睛里都透着活力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