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未来的自己:
距离我上次给你写信,已经有一年了。
394天,23640分钟,1418400秒。
但我不是没有给你写信,只是真正的信从来都不是用纸的。我想和你说说我的近况,那些光鲜的、隐忍的,我咬着牙一言不发的。
我离开学校了。
这么久我一直没提起过关于毕业的事情,我总是喜欢故作老成,怕别人看出我是个刚刚毕业的小女生。
我之前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工作经验,但大四的时候我才开始第一份上班的正式实习。开始了像大人一样“上班”。那时候工资真的很低,我像所有站在分水岭的学生一样,尽管我一直活的像数学公式一样,把自己的每一步人生打算的清清楚楚不允许自己出错,我还是会和所有人一样迷茫。
秋天。
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在外面长租房子的时候,我在等房东来给我钥匙的时候突然下了暴雨,我没找到躲雨的地方,又不敢跑的太远怕房东来了找不到我。我吓得用我全身的棉衣捂住抱着我的油画箱,箱子是木头做的。我就那样在暴雨中琳了有半个多小时。当时我在雨中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我就想,我的人生完了,我真的好需要一个人,但是没有一个人在我身旁。
冬天。
我准备继续读书来着的,但成绩出来差了几分,没去。
那个学校和我喜欢的男孩子在一个城市,大冬天,我一个人躲在出租屋里哭了一个星期。那个星期武汉下大雪,我住的地方雪天不好座公交,我就一脚一个雪坑的踩着大雪早上走路上班,晚上回来哭。我当时就想,完了,我的人生完了。我不能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还有很多碎片时刻,每次我最惨的时候,仿佛总会天气不好一下来衬托气氛,就像我人生的背景BGM。
小时候我觉得长大是件挺快乐的事,但在毕业的那个分水岭,我怎么觉得成长是要把人活活撕开呢。对,就是撕裂似的逼着人光速成长。那时候我每天都睡不着,每天都在问自己:
会好吗?
会好吗?
会好吗?
问很多很多遍。
我觉得为什么痛苦的事,都压在我身上。
春天。天气变暖和了起来。
我在毕业的间隙去报了英语口语班,把实习辞掉了,每天靠着兼职赚取的微薄工资过着,有时候去做花艺,有时候去给人拍写真,有时候去画壁画。反正只要不耽误我上英语课,还能在空闲时间让我赚钱,多苦我都干。
那时候我变成了辅导员口中那种毕业期间不好好找工作的人。但我实在太需要一个环境让我保持学习了。
然后不仅把说口语练的不错,我后来还因为英语口语不错被意大利美术馆邀请,最重要的是在学习的过程中认识了很多可爱的小朋友。
一起学英语的小朋友他们都才上大一大二,每天和他们在一起,感觉像回到了大一时候无惧一切两眼放光的自己。他们一个个傻兮兮的,对人特别真诚。
比如会有人因为我发音不好,发了消息过去询问,马上打电话回来教我发音。比如会有人在晚上回家晚怕我不安全,和我一起打车踩着小区的雨后泥坑送我回家。比如会有人一见到我就拉着我不要脸的说,你怎么这么好看,今天也好好看。比如会有人在和我一起逛超市的时候,我离开了原地,告诉我“我找不到你好着急。”。
比如会有人告诉大家,她不是无所不能,不要让她一个人。
奇葩说里,柏邦妮问:“心里全是苦的人,要多少甜才能填满啊 ?”
马东说:“邦妮,你错了。心里有很多苦的人,只要一丝甜就能填满。”
我一个人渡过了最冷的冬天。
但我世界里的温度也开始慢慢暖和起来了。
夏天。
我带了几件T恤,还有自己,突然就一个人离开了武汉,没有和任何人告别。
我总是这样讨人厌的突然消失,其实我是害怕。你问我你去哪儿啊?我要怎么回答你呢。
去一个我完全陌生的一线城市,没有工作,没有亲人,没有任何准备,没有任何希望,就像刚刚好起来却又找了个悬崖,闭着眼睛跳了下去。我也不知道我的未来在哪。
我讨厌浑浑噩噩停在一个时间点没有前进的自己,即使身边有很多对我很好的朋友,但是我没有我自己。
然后我就走到现在了。
用两个月,在这个城市,站稳了,开始一步一步向前走了。
一份展馆的工作让我可以每天接触到各种新的知识,保持学习。
一份兼职在画室,让我可以赚取外快买很多我想看的书。
周末在儿童医院ICU病房做心理辅导或者给病患陪伴
两份工作,一份志愿者工作。
无休,但是我现在难得的可以说。我是快乐的。
我不再故作老成了。
想幼稚就幼稚吧,用真心去对待别人可能的确太不聪明。但“认真”“努力”“真诚”这样仿佛只会出现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里的词语,我越来越觉得,它们土,但它们才是时间真正可以留下来的东西。
对于别人的期待,给出同样认真回应。
对于每一个同样在奋斗的人,给予没有目的性的热情帮助。
对于自己想做的事,不带希望的扎身进去。
对于这个让人失望的社会,给出自己蝴蝶效应一样的贡献。
《江湖儿女》里面有段我很喜欢的台词:
“我觉得人这一生经过很多的情感、生活的历练,就好像高温燃烧一样,最后烟飞云散,挺悲哀,但同时也非常珍贵,因为人再有多少的毛病、缺点,最终还是非常珍贵。”
而那颗在黑暗里坏了那么久的星星
慢慢开始亮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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