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这一只的时节并不太对,随手启开的时候粗心并未发觉,第二日得了空闲做扫除,因与印象里所用的一只大相径庭而疑惑,才看清是当时手误。
启开了便继续用下去,我对物件的态度总是这样。就算有许多想尝试,也总是用完手里的,再去挑下一个。
这一只香继承了他家一贯风格,出格到我一直以来并不情愿把他归为香水。
若是用直白些挑刺些的说法,他家所有的香都过于单薄,气味几乎无法留存,层次弱的像是一层保鲜膜,忠实而毫无趣味的还原着包裹之下的本来面目。
因为糟糕的印象,这一只香我用的飞快,大量的喷洒,若换做浓香,足以放倒三四个人。
而他,只是单纯作了叠加,甚至我一度认为,那些清淡的水汽一旦接触空气,消失的就仿佛魔术师手里的玫瑰一样迅速。
我放弃了空喷,直愣愣戳到手腕并迅速把鼻子凑上去——这行为很傻,但我实在忍不住。
你试过冬天雪后在东北的森林里打滚吗?
雪层绵糯厚重,落光叶子的树木站在一起,脑袋塞进帽子,手放进手套,在秋衣外面套妈妈手织的超级无敌厚毛衣和毛裤,成功增重十斤后再打包装进鼓鼓囊囊的棉衣里。
妥善变成一颗球之后,从坡上滚下来。
糊了一脸的雪,脸颊是冰的,鼻子是冰的,嘴唇是冰的。
张着嘴笑起来,哈出的热气一团一团的,树林深处静悄悄的,没人踩过的雪地里,雪,森林和熊,一起睡着了。
我在臆想里爽快的打了个滚儿,像一只小熊那样抖落身上的雪沫子,对着手腕又深吸了一口气。
——果然是幻觉。
这一只装模作样的香,既直白又狡诈,摒弃了前中后调,坦率的从一而终——
但是谁能拒绝雪地里打个滚儿呢?
就像是在春天的草地上,和一只小熊一起咕嘟咕嘟从坡上滚下去。
春天和冬天,谁比谁更美一点儿,谁知道呢?
香知:气味图书馆 【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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