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尔·阿兹库路神父 (Fr. Michael Azkoul)
翻译:Lydia GJ
英文原载于“The Orthodox Christian Witness”杂志,1994年27(48)、28(6)、28(8)
这个问题已经被多次追问过了。欲要区分正教与罗马天主教,大多数正教基督徒通常会提到教宗或炼狱,有时会提到“及子”一句(注释1)。然而从历史来看,两者的分歧其实更多样且更深刻。
并且在现代,自三十年前的梵二会议(注释2)以来, 罗马天主教近乎悲剧性的的大举“更新”(比如律法的更改),使得正教与教宗追随者的分歧愈加扩大化。
但这篇文章将着重讨论正教与罗马天主教将近一千年分裂以来的一些分歧。
(译者注释1: “及子”, 拉丁文filioque, 指十一世纪以来罗马教会单方面在尼西亚信经中,“我信圣神,他是主及赋予生命者,由圣父所发” 一句更改为“由圣父及圣子所发”。)
(译者注释2: “梵二”指1962-65期间罗马教会召开的、以“發揚聖道、整頓教化、革新纪律”为目的的 “梵蒂冈第二次大公会议”。)
1、信仰与理性
正教追随诸圣教父,以科学与哲学为捍卫与解释信仰的工具。但与罗马天主教不同的是,正教不以科学与哲学为自己的奠定基础,教会从不寻求 信仰与理性之间的和解,她也不去试图用逻辑或科学原理来证明基督给予他的追随者的信仰。如果物理学、生物学、化学、哲学能够为教会的教导添砖加瓦,教会不会拒绝。但是教会不会为人的理性的成就感受威胁。她不会为之低头而改变基督教信仰,以使之与人类科学思想的结果相一致。
大圣巴西流(St Basil the Great)曾告诫年轻修士,使用希腊哲学正如蜜蜂使用花朵,只采集“蜜糖”,既上帝为了预备世人迎接主的降临而在世上广布的真理。
例如,古希腊人有个逻各思(Logos)的哲学信条。若望福音开篇道,“起初既有圣言”(希腊文为“逻各思”);对异教徒而言,逻各思不是象基督徒所认为的上帝,而是一种原则,一种为“上帝”所用的创造与管理世界的能源或力量。圣教父们看到圣经中的逻各思(“道”-译者)或圣言、与古希腊哲学中的逻各思的相似性,把它视为上帝的特殊眷顾。他们认为其中的不同理解终究于人类的罪性与理性的薄弱。他们牢记宗徒保罗的话,“你们要当心,免得有人用哲学和虚空的妄言把你们掳去;那些是出于人的传统,出于世界的原则,而不是出于基督。”(歌罗西书2:8)
而罗马天主教却高度重视人的理性,这一信任理性的后果在教会历史中得以显现。例如拉丁语中世纪,既十三世纪,神哲学家托马斯·阿奎纳将“基督教”嫁接给了亚里士多德的哲学。从那个阶段至此,拉丁人从未动摇过对人类智慧的崇敬,并由此大举更改了基督教的神学、圣事及组织机构。
2.教义发展
正教会不支持基督的教导会随着时代而变化的主张,相反,她认为基督教从主传与使徒自始(马太福音28:18-20)就丝毫未变。她坚信现在的信仰就是起初“曾经一次性地托付给圣徒们的信仰”(尤德书3)。二十世纪的正教会与一世纪、五世纪、十世纪、十五世纪的信仰同一无异。
当然,正教会认可外观上的变化(比如神职的祭衣,修士的袍衣,新增的节庆,大公及地区会议的立法,等等),但在信仰上没有任何增加或消减。外在的变化只有单一目的,即在新的境遇下表达那一不变的信仰。比如,圣经与礼文从希伯莱语和希腊语译为新的地方语,或者新的宗教习俗被采纳以表达新改教的民族的特殊性,等等;但向来都是“一信、一主、一洗”(以弗所书4:4)。
为基督传统作证最根本的就是圣经,而对圣经的最高阐述者就是教会中为圣灵启发的诸圣教父,无论是希腊语、拉丁语、叙利亚语、还是斯拉夫语的教父。他们在正统基督教中的地位不可质疑,他们的权威不可废止、更改或忽略不计。
而罗马天主教却不能显示其信仰中不间断的传承,为了确立新教义,便在上个世纪树立了所谓“教义发展”的理论。
顺应当时时代的哲学精神(在红衣主教亨利·纽曼的带领下),罗马天主教神学家开始定义并教导这样一个理念,既基督给予我们的仅仅是信仰的“原始积淀”(“original deposit”),一粒需要经过数个世纪发育成熟的“种子”。他们称随着教会进入新的境况有了不同需求,圣灵也随之为教会扩大了基督信仰。
这样一来,罗马天主教视野中的神学是向着更高、更明确化的知识,阶梯性地生长的。教父的教导固然重要,但只是属于一个低于拉丁语中世纪经院神学的阶段或水准,而经院神学也是低于后期-比如梵二-阶段的神学。
所有这些阶段的神学都是有益的资源,比如神学家们可以引用圣教父,但圣教父也可以被更高级、更好的其它说法否定。
基于此,类似于“教宗无误”,圣母“无玷受孕”(文中将后续重提)之类的教条理论都能够堂堂正正地传给信徒,称其为得救所必须之信仰。
这些情况下教条的真理被称为起初基督教传统有过“暗示”的,既如种子等到了开放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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