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和鸞之聲,步中武象,趨中韶護。君子聽律習容而後出。
君子要听着音乐的节律,练习举止仪表,然后才可抛头露面。马车上鸾铃的声音,在车子慢行时合乎《武》、《象》的节奏,疾行时合乎《韶》、《护》的节奏。
雨小,漢故潛。夫盡小者大,積微者箸。德至者色澤洽,行盡而聲問遠,小人不誠於內而求之於外。
雨虽然小,汉水依然分流到潜水。把微小的都收罗在一起就成为大的了,把细小的都积累起来就变成显著的了。品德极高的人态度温润融洽,品行完美的人自然声名远扬,而小人不充实自己的内在品质,只追求外在的东西。
君子疑則不言,未問則不言,道遠日益矣。
君子对于自己还有疑惑的问题不会发表意见,在问清问题之前也不发表意见,先把疑问弄清楚,这样就能不断进步了。
02
君子進則益上之譽,而損下之憂。不能而居之,誣也;無益而厚受之,竊也。學者非必為仕,而仕者必如學。
君子入朝做官,就应该增进君主的美誉,减少百姓的忧虑。没有才能而占据官位,就是欺骗;没有贡献而享受优厚的俸禄,就是盗窃。学习的人不是一定要做官,但做官的人一定要学习。
君子立志如窮,雖天子三公問正,以是非對。
君子立定志向就坚定不移,即使面对天子、三公询问政事,也根据是非的实际情况来回答。
君子隘窮而不失,勞倦而不苟,臨患難而不忘細席之言。歲不寒,無以知松柏,事不難,無以知君子無日不在是。
君子深陷困境而不失其志,劳累疲倦而不苟且偷安,面临祸患灾难而不背弃安逸时说的话。岁月不寒冷就无从知道松柏的坚毅挺拔,事情不危难就无从知道君子无时不刻不在坚持正确的东西。
不自嗛其行者,言濫過。古之賢人,賤為布衣,貧為匹夫,食則饘粥不足,衣則豎褐不完;然而非禮不進,非義不受,安取此?
认识不到自己德行不足的人,往往言过其实、夸夸其谈。古代的贤人,即使卑贱到是个布衣,贫穷到是个匹夫,连稀饭都吃不饱,身上的短打粗布衣服还是破的,但是如果不按照礼制来提拔他,他不会接受;如果不按照道义给他俸禄,他不会不接受,哪会像现在这些人这样?
子夏家貧,衣若縣鶉。人曰:「子何不仕?」曰:「諸侯之驕我者,吾不為臣;大夫之驕我者,吾不復見。柳下惠與後門者同衣,而不見疑,非一日之聞也。爭利如蚤甲,而喪其掌。
子夏家境贫困,衣服破烂得就像悬挂着的鹌鹑。有人问他:“您为什么不去做官?”
子夏说:“对我傲慢的诸侯,我不做他的臣子;对我傲慢的大夫,我不会再见他。柳下惠和看守后门的人一样穿破烂的衣服,可是没有人怀疑他的德行,这已经不是新闻了。争权夺利就像抓住了指甲而丢了手掌一样。”
03
曾子行,晏子從於郊,曰:“嬰聞之:君子贈人以言,庶人贈人以財。嬰貧無財,請假於君子,贈吾子以言:乘輿之輪,太山之木也,示諸檃栝,三月五月,為幬采,敝而不反其常。君子之檃栝,不可不謹也。慎之!蘭茞槁本,漸於蜜醴,一佩易之。正君漸於香酒,可讒而得也。君子之所漸,不可不慎也。”
曾子要离开了,晏子送到郊外,说:“我听说过这样的话,君子赠人以言,常人赠人以财。我贫穷没有什么财物,让我冒充君子,赠送给您几句话:
马车的轮子,原是泰山上的木头,这些木头放到檃栝里矫正三五个月,就可以做成车框、车幅和车毂,即使它们破旧了,也不会恢复到原来的形状。君子对于正身的工具,不能不谨慎地对待啊!慎之!
兰芷、槁本等香草如果在蜂蜜和甜酒浸过,佩戴一次就得更换。即使正直的君主如果浸染在香酒似的甜言蜜语中,也会被谗言俘虏。君子对于所浸染的环境,不能不谨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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