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得一声,一枚飞翎破窗而入,直直打到我房内的窗框上。
我本在闭目小憩,听见声响,倦眸微睁,一边研读《医经》的琅珰已经上前取下飞翎。
“可是你哥哥?”
“哥哥说,那个人,有消息了。”
我倏得从床上跳了起来,捏住他的双肩,双目充血,急切地问:
“在哪里?”
琅珰犹豫了一下,双眸微黯,躲开我的目光,缓缓地开口:
“哥哥说,他在南诏皇宫。”
南诏皇宫……
我紧握的双拳渐渐松开,像是脱力一般坐在床沿上。
果然,果然,他果然与南诏皇族有联系。早在蜀中时,我就听说,南诏寻回了失踪多年的八皇子琉元,而琉元失踪与被寻回的时间堪堪与远山来去的时间相吻合,但我一直告诉自己,这不可能。
那个我看着长大的青涩少年,那个打小就要我给他买糖吃的远山,他怎么可能和什么皇族有联系呢?
我宁愿让琅琊去满世界地寻他,宁愿他已经死了,宁愿他在哪个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泯然众人,我也不愿意相信,他,就是琉元。
“你要走了吗?”玄洳倚门而立,淡淡地问我。
他是我治好的第二个半毒人,他本是湘地的富商之子,到南疆来做些生意,却染上了和琅珰一样的恶疾。
“是啊,要走了。”
“你找到你要找的那个人了吗?”
他凤眸微闪,语气里有些无奈。
我知道他想留我,自那日我们在客栈相遇,我替他治好了病,他就一直想留我。
我装作不知道他的心意,他诚然是好看的,比我的远山还要好看许多,可我心里既然已经有了那个男人,就无法再接纳他了。他应当是明白的,所以每每只是眸色深深地看着我,并不多说些什么,许是不想我为难,亦或是怕自己为难。
“玄洳,我不想欺你,那人是我的丈夫,我可能寻到他也招不回他,但我不能不去寻他。”
玄洳神色一痛,嘴唇微微动了动,终于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走了。
他的背影,有些失落的。
玄洳让手下的秋叔给了我们很多盘缠,自己并未来送,我与琅珰道了谢,便出发赶往苍山与琅琊汇合。
只是未曾想到,刚到苍山,就被人绑架了。
绑架我们的,是个好看的苗疆姑娘。
那姑娘身形窈窕,脸蛋长得也极好,若是平时,我大概能看在她长得好看的份上同她多纠缠几天也未可知,只是现下我有了远山的消息,心急如焚,一刻也不想耽搁。
“姑娘,你绑我们来,可是要劫财?”
这姑娘摇摇头:“不是。”
不劫财?
“难不成是看上了我的劣徒,要劫色?”
琅珰是琅琊的心头肉,他在刀口上讨生活就只为给这个弟弟平安幸福的一生,这姑娘虽生得漂亮,年岁也不小了,琅珰若被她相中了掳走,琅琊怕是要和她拼命。我如是想着,却不想那姑娘说:
“也不是。”
也不是?
“那姑娘倒底所求为何?”
“……”这女子沉吟不语,片刻竟在我面前跪下了,我惊得目瞪口呆,她却说:“请您救救我们。”
我咽了咽口水:“姑娘求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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