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写故事,这是我在电脑上 敲完,然后剪切过去的,因为脖子确实看手机看的有点不是我的了。还有就是如果有幸这边短文能被人看到,请担待一下我这小学水平的文笔。
冯林,男,80后,山东人,我的一名普通书友。
二零零九年底,冯林怀着一腔迷茫和流放的心情去了青城警卫连,玛德,好吧我必须坦白承认其实冯林也走后门了,以他当时不过百的体重第一轮就帕斯了。但无论如何还是让他得逞了。在解释一下为啥当时心情那么复杂,那是因为他放弃了六年的绘画做了冲动的决定,首先是因为学画真的费钱,主要还是看不到未来,因为迈不过这道坎,到当现在他好像还是烙下了这个毛病,每当没有困难重重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坚持而是逃避。
据说光是去青城就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车厢里人很多,没有能躺下的空间,困得不行的时候只能扒一会,他清楚的记得,有一段路程他是趴着的,而等快到站时,自己却是笔直的坐着,头朝天大张着嘴巴。下了火车转到部队大卡车上,冯林选了最后靠栏杆的角落里蹲下,看着远去的城市,第一次感受到大漠的凄凉,直到快进教导队,被那一排排充满张力的杨树感染了,漠北的杨树我见过枝干生长的特别有力量,每一支树叉都是笔直向上的,像直直冲向苍穹的火焰。以后它们就成了冯林的精神支柱,过年征集春联的时候,他还慷慨激昂的写下了“大漠磨砺剑,草原铸英魂”的感叹,不过遗憾的是,当时没有被选上,可能是不符合过年的气氛吧。其实明眼人都知道部队里下到新兵上到司令员有几个读懂其中深意的。
新训期,是冯林过的最轻松又自在的时候,因为他这个人在那段时间基本属于受虐型,大有那种失去梦想,余生何欢的样子。总是在训练时给自己加码,So他们的训练大纲对他根本不起任何作用。但是他还是感觉自己很渺小,感觉自己肯定干不过歹徒和想象中敌人,为此他还很认真的跟教导员吵了一架,然后越加疯狂的折磨自己。后来下连队冯林被从大漠拉回到了驻市区部队,这里冯林跟我解释了很多次,绝对没走后门,因为当时给上边打电话要去沙漠最深处历练,选好了要掉到额济纳旗,他大叔直接没理我挂了我电话。期间也打电话问家里问教导员有没有跟大叔说下连分配的事,根本没有。后来才知道,分配意见是教导员写的,第二年的时候教导员去青城看过他一次,那会他在执勤,跟教导员说他还是没有勇气吧啦吧啦的,教导员瞪了我一眼,一句话也没说,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走了,往后的三年了,再也没见过。
冯林说,现在想想在部队混得最好的是前两年,因为他自己这个受虐型人格,那两年所有的杀敌技能都是优秀中的优秀,要不是个头矮,公务繁忙,我可能也能成为草原雄鹰特战精兵。再加上处事圆滑,年年优秀士兵,只可惜现在一个奖章也没留下,说都在后来组织调动的时候送给了陕北那帮白眼狼,以至于我感觉每次他说他那会多厉害时,都觉得他在吹牛逼,都没有证据好不好,他气不过只能靠武力证明。哎哎!哎啊,大哥疼,君子动口不动手。三等功是不可能的,那在当时得下血本,他才干两年哪舍得花那些钱,一到论功行赏时就又变成一根筋了,况且他也没那觉悟啊,向来不稀罕这些东西,连党票都是一哥们硬塞给他的。细思极恐啊,这样一个人要是出生在战争年代得他么的多可怕啊。
事实上冯林有很多风云危险的传奇经历都没跟我们讲,就像经历过战争死难的老兵一样,绝口不提那些往事。以至于我一直认为他在部队里其实就是个混混。
他自己也承认,在后来几年中确实过的组织无纪律,经常因为岗位需要在城市里游走,虽然心在单位,实际上就是个社会人,也是那几年他开始成长的,也不在惧怕任何面目狰狞的牛鬼蛇神,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那两年他交了几个朋友,数数一位东北烤串的世代养殖户;一位鬼城卖馒头的听说在他们当地挺有名的他老婆就是吃他们家馒头长大的,祖上就干,在当地有好几家分店;还有一位河南养狗的,仗着别后有人撑腰,没少打劫单位的名犬。养狗的是老司令的车夫,卖馒头的是政委车夫,烤串的是基层混得风生水起但三等功和处分一大堆的扛把子。他是干嘛的,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告诉你,他很牛,什么人能在这种体制环境里自由行走,不必多说懂的人自然会懂,那会他既没有车也没有狗也吃不上馒头。
冯林说跟一群人精混在一块生活,其实还蛮有意思的,但也不尽如人意时候,索性一得清闲埋头读书看报。也是那两年才悟出来,原来读书看报也是分境界的,他就拿看报举例子,报纸里真的藏着金钱,就不拿时事政策解读卖弄了,这方面能说的太多了,就说一点14年世界杯,他按着参考消息上对比赛的分析,一个不懂足球的家伙竟然小赚了一比,尤其是最后一场比赛,报纸上把对莫言的采访放到了第一版,冯林说当时他就知道有戏了,按着莫言说的买的平一局,加时1:0。德国胜(切,当时莫言刚获诺奖,放第一版再正常不过了,无论怎么说他运气好,确实赢钱了,不过这个例子也太不恰当了吧)。读书,他说那会主要看明史、明清小说,有红楼,金平,三国,西游,聊斋,三言二拍和一些诗歌,问他为啥看这些,是不是为了装逼,八九不离十是。其实也没办法啦,那会像他们那种单位只有这些类型的书,要么技术种养殖,毛选,邓选这类的,以及当下歌功颂德的读物,他这个奇葩,实在无聊的时候真的连江选和胡选都看。
15年离开青城的之前,冯林去教导队送过一次文件,路过靶场的时候看到两排大字,上面赫然写着“大漠磨利剑,草原铸英魂”感觉好霸气好熟悉,一队新兵喊着号子,迈着整齐的步伐从他身旁跑过,顿时热血沸腾,他说当时好像想起啥了,在哪一刻经历过这场景,却又一点映像也没有了。
回乡的时候他单位给他买了火车票,这段最有意思了。那会冯林已经买单反相机,正胡乱的拍着的各种猛拍,生怕他这个第二故乡,有一天会从人间蒸发。拍的正嗨的时候,一抬头看见站台对面一位身高九尺的彪形大汉正冲他微笑,对,他早些年的教导员,一位两米多的蒙古汉子,那是冯林最后一次见他,也是去送站的,冯林说那会他感动的要命,以为这辈子也为机会见到金大个了,郑重的向着对面敬了个军礼,然后转身上了火车,当他再回头的时候已是对面一百多号人的回礼,顿时眼泪就不停使唤了,他激动的拿着车票在从他那节车厢的开头挤到结尾,等到泪珠掉下一颗的时候才看清,特么的人怎么这么多!逃难呢!座呢!后来定睛一看,擦,原来是站票,就这样他带着纠结的泪水从青城一直站到泉城。
到此,就是冯林能公开的故事,很多的细节,尊重主人翁的意见,没有写出来。我跟冯林都喜欢明史和《金瓶梅》,聊嗨了,根本睡不着觉,完全打破生物钟,认识他真是三生有幸。再次感谢冯林,感谢你能陪我看日出,千言万语,江湖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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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家乡景点,古文公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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