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城故事

阿默。某一年，他在莫城，莫城是一座靠海的小镇。他住在莫城的郊区，工作生活，娱乐安睡。每天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去上班。每天经过一条梧桐路，盛夏的时节，下班时阳光还充沛丰盛，从枝叶间漏出来，一整个车厢便亮堂堂起来。

阿默有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迟钝，好些次了，大家谈及某人某事，当别人均义愤填膺状时，他并不觉着那些人事让他气愤。好像所有的辩解他都可以理解。他有时觉得，从小到大，似乎并没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

阿默想，对别人来说，自己应该是一个无趣的人。他喜欢做菜，热爱音乐和长跑。也喜欢天文和物理，对于一些山川地理志也兴趣颇丰。他并不会下围棋，却对围棋的历史着迷，四处寻着书籍来看。这些都是些一个人的无用的事，却让他沉浸且欢快。

他谈过两段恋爱，均无疾而终。有个姑娘分手后和他说，你谈恋爱的时候，太让人感觉清醒自持了，还是做朋友好。

这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莫城的年岁，在一个个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中流逝，阿默有时觉得岁月很长，长得让人犯困。

后来的某一个夏夜，阿默睡得早，醒了过来，他看了下时间，才刚过十二点。翻了个身。屋内很静，无由来的，他却是不再睡得着。

便穿了T恤短裤，套了双跑步鞋出了门。他轻快地跑了起来，脚下有沙沙的声音。夏夜凉爽，白日的炎热如梦般杳无踪迹。他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张了开来，很是舒服。

阿默决定一路跑去海边再回来，来回差不多有四公里的路。跑步让他觉得心静，跑起来的时刻，世间万物都不存在了，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也因此，阿默爱上了长跑。

半路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雨，有愈下愈大的趋势。他便就近寻了一处屋檐躲雨。檐角的雨滴落成河流，打在地上有噼噼啪啪的声响。

天地之间，也只有这些声响了。

雨水愈发地迅疾起来。

然后阿默就看到了那个姑娘，他认得她，住在同一个路段，似乎就是在隔壁。姑娘从海边的方向过来，并没有打伞，亦是在寻找躲雨的地方。也许是跑得急了，立定后有些喘气。

嗨，我见过你。过了些时姑娘对阿默说到。

我也见过你。阿默回答。

他们不再说话。她穿着衬衣仔裤，阿默看到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下来。不知是哪里的树开了花，能嗅得到空气中清幽的香味。

有了些会，雨打住了。

嗨，雨停了，走吧。姑娘的口气，似乎已经帮阿默做好了决定。

走吧。阿默说。

乌云散了开来，夏夜星辰如身边这个柔软的生物——她清亮的眼神。阿默看到月色落在树木的枝叶上，落在她纤细的手指。

许多年后，阿默还能想起这个夏夜，真的下了好大的一场雨，亦真的是好美的星辰和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