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路选择了我，不是我选择了路

文/易何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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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人选择了梦想，而是梦想选择了人。这句话是我偶然间在某篇文章中读到的。当时一读到，久久不能忘怀，直至今日还是那么清晰可见。为什么它能触动我心？

原因是它颇有道理，更重要的是有人曾跟我说过类似的话：是路选择了我，不是我选择了路。说这话的是我的表弟。

上周日，我们在广州相见甚欢，他的言行颠覆了我对他以往的看法。

那天，他还是和我之前见过的他一个样，纹着身，大块头，和主流文化稍显格格不入。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把他划入了邪教派别。和正人君子比较起来，他难免让人心生避而远之的感觉。

然而，当你和他促膝长谈后，你会发觉，所谓的正邪两立，真的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原来你的正是你的正，你的邪并不是他的邪。他认为，只要不杀人放火，没有干些伤天害理的事，那就是正事。而纹身之类，不过是的他的个性使然，与人无干，同时也是他的工作所需。

他现在做的，如果以世俗的眼光看来，那无疑就是歪门邪道，用它的行话说，即是走偏门。想必大家看到走偏门三个字，就已经猜到他做的是什么。是的，赌博。赌博他没有雄厚的资本，当然不是亲自坐场，他不过是马仔，身兼司机和保镖，时不时陪老板前往澳门豪赌一把。而赌场是一个风云涌动的地方，保镖的活不是人人适合，你要是不人高马大，很难震慑一方，幸亏他早年在部队呆过几年，练就了一副好身板。再加上显露在外的纹身，看起来确实霸气十足，神鬼难近。

我问他，何以走上了这条路。

他看着我，拍拍胸脯说，你看我这身材，不走这条路，还能走什么路。

你就没有去应聘过其他行业吗，我问。

他笑着说，曾经去过，那时面试官看到我就说，‘还是你来当老板，我给你打工吧。’

接着，他告诉了我其他两个关于走上这条路的缘由，一是自由，他说部队过于拘束人了，受不了；二是来钱快，他不喜欢赌博，在赌场中不直接参与，只充当放债人的角色，放债收本取利，只赢不亏，若是适逢借债人赢得钱财满贯，那他给予你的小费，就足以让你一生衣食无忧了。表弟说，放债人一夜致富真的不是天方夜谭，但是可遇不可求，就像守株待兔一样。

听他说完，我深深叹口气，说即使再怎么赚钱，我肯定做不来，你说你有些时候忙死忙活，一连四天四夜没有合眼也是常事，却不知一个晚上没有睡觉就已经够我受的了，看来这样的工作也只有你才做得了。

嗯，人各有各的命，我没有你那么有文化，做不了办公室的活，有时回头想想，是路选择了我，不是我选择了路，现在这份工作，说实话，我还是很喜欢的。他微笑着说。

那天，他做东，请洗脚按摩，我们游玩了动物园，品尝了不少美味佳肴。但比起这些，我觉得聊天才是受益匪浅的，它让我对他有了不同的改观，他年纪虽小，学历虽低，但他学识不浅，谈吐不凡，说话中有收有放，做人够义气豪爽。我想，他的收获，得益于多年来的经历，这些经历便是他的生命，同时也是他走过的路。

说起路，他那句“是路选择了我，不是我选择了路”，时不时在不经意间萦绕脑际，使得我不由自主地暗想，也许所谓的宿命论是真的，就像苏格拉底说的一样，“学习是一种回忆我们所遗忘的事物的过程”。既然遗忘的先前是存在，那我们的人生之路必定早在我们的选择之前就已经存在，而后不管我们如何选择，说不定还是逃不出宿命的魔咒的。

我们的选择，只不过是为不知何年何月，哪朝哪代的自己的路拨云见月。

记得长辈们说过，什么样的人，吃什么样的米饭。人生，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