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育吠陀类似于我国的中医,是印度的传统医学,也能用于养身保健。纯粹出于好奇,我已经尝试过国内的火疗、刮痧、拔火罐,我还做过很多次泰式按摩。对于印度独有的阿育吠陀虽然久仰大名,却从来没有机会尝试。
旅行攻略上提到斋普尔的阿育吠陀疗法很不错,我决定要试试。于是我来到旅店前台,让小伙帮我打电话联系书上推荐的那家。不多时,一辆小轿车就开到了旅店门口,把我送到了那家诊所里。
大夫是一个高高胖胖的中年人。在印度,能根据一个人的高矮胖瘦来判断他是贫穷还是富有,处于哪个阶层。在中国,形容一个人很胖我们可以用“富态”,虽然这个胖子并不一定多有钱。但是在印度,一个人长得很胖一般不会穷到哪里去。比如这位胖大夫,一看就是有钱的主,我都能从他臃肿的腹部捏出几升油水出来——如果他允许我这么做的话。
不过,他非但不允许我这么做,还打算从我标准的身材里挤出来自中国的进口油水,让我变成一个穷困的中国瘦子。他指着清单上昂贵的疗程,试图说服我做这个做那个。作为一个有主见又有礼貌的人,我多次暗示了他的推销员身份,让他还原医者的本色。
我指着清单上90分钟的那一栏,告诉他我只做这个。我让他给我便宜一些。他从厚厚的镜框后面轻蔑地打量我,露出“一个子儿都不能少”的表情。
我被带到一间小屋子里。帮我完成这道疗法的是个小个子,长得精瘦精瘦,身上没有半片多余的肥肉。他的身材再次印证了我刚才的想法,拉黄包车的、刷厕所的、扛包裹的、睡马路的永远都是这些做着苦力活却长不出肌肉的瘦子们。
同是天涯瘦子,相逢何必曾相识。
当那个瘦子让我这个瘦子脱光身上所有的衣服,穿上他给我的那条巴掌大的丁字裤时,我刚才见到苦难兄弟的兴奋感顿时就烟消云散了。丁字裤,我天。什么鬼!只在动画片里见到过。我既不好意思穿上它,又不知道如何穿。都是瘦子国的好不好,瘦子何苦为难瘦子!
都交钱了,没得选!趁他出去的一会儿功夫,我三下五除二迅速扒光了自己,赤条条地站在里面,焦急地琢磨着怎么穿这条丁字裤。鼓捣了半天,依然不见眉目。
正当我要念诵“我是学霸,我是学霸,一切都能搞定”的咒语时,他突然掀开门口的那块布走了进来。那一瞬间,我觉得我跟他之间产生了一个我会在女朋友面前百口莫辩的误会——如果我有女朋友的话。他放佛意会了我的尴尬,看着毫无防备的赤条条的我,狡黠地笑了。然后,他开始教我如何如何摆弄这条丁字裤。
穿着那条白色丁字裤的我最终躺了下来。
阿育吠陀正式开始了。
他在我的身上从脚到头抹上油。不一会儿,我就像刚从油桶里爬出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油香。他的手在我铺满油的身体上来回按摩,力度适中,特别舒服。绷紧的肌肉逐渐舒展开来……
最后一道工序是头部。我闭上了眼睛。精油从悬挂着的铁瓶的细嘴里浇灌下来,形成一道光滑细腻的油柱。油柱滴落到我的额头上,有一种被催眠的轻盈。单是我这个脑袋,就足足耗去了两大瓶上好的清油。真是奢侈啊,我第一次体会到了我的脑袋也可以很值钱。
做完阿育吠陀,有一种身轻体健的感觉,多日的旅途劳顿,顿时消失殆尽。
斋普尔是我跟乔伊结伴行走的最后一站,之后她要赶往尼泊尔,经樟木口岸返回中国。我则要去孟买,继续我在印度渐入佳境的旅程。
这天一大早,我们就去市场上买回了一斤芋头、四个番茄和半只鸡,店老板还慷慨地送给了我们两块鸡肝。在我去体验阿育吠陀的时候,乔伊在旅店做起了芋头烧鸡。
难以抵挡的中国香味从屋里飘散出来,充盈了整个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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