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起了风,气温突然就降下来了,昨天还穿着薄薄的衬衫,今天就换上了厚而柔软的毛衣。独自走在寂静无人的小路上,看金黄的银杏叶被秋风吹离枝丫,在空中蹁跹飞舞,最后归于尘土,仿佛死去的蝶,凄美而温柔。
如果把秋季看做一个人,那么这个人的性情一定极为复杂。他有诗人的忧郁和深情,有贵族的优雅和端庄,有老者的沉稳和淡定,还掺杂一点少年人的朝气。走过了春天的生机勃勃和夏日的热烈喧嚣,秋天逐渐安静下来,沉淀下来,变得成熟内敛,温和宽厚。
天气晴朗的秋日里,走在万里无云的碧空下,任明亮温暖的日光洒满全身,凉爽的秋风拂过发梢,偶尔有金黄的落叶落在肩头,白色的飞鸟在头顶掠过,飞往更远的地方。这时的秋天是一支节奏轻快的圆舞曲,让人心情愉悦。雨中的秋天则完全变了一副模样,看起来忧郁而悲伤,让人心生凄凉。乌云低垂,天色阴暗,冰冷的雨丝静静落下,落在凋零的花瓣上,落在枯萎的落叶上,落在行人黑色的雨伞上,落在失意人的眉间心上。这时的秋是一首沉郁哀伤的诗歌,吟诵着孤独和寂寥。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一切景语皆情语”,如此看来,我眼中的秋天不过是我内心情感的投射。人道“草木无情”,我却觉得草木有情,因为多情的我们早已和这自然万物融为一体。草木有枯荣,人事有兴衰,究竟是自然触动了我的心?还是我的心为景色笼罩了一层情感色彩?亦或是两者相互作用?于我而言,并不十分重要。我们可以做看风景的人,也可以是风景的一部分。
秋意渐浓,天气渐寒,岁月无声流淌,多添几件衣衫,我们还要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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