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命
我从云雾缭绕的高山上飞下来,奔跑中,遇到了正往山上走去的妹妹,我把她拦住抱了回来。
这里的“高山”并不是现实中的高山,它更像是一个生命终止的地方,是阴间的代表。
一路上我都抱着她,她还是个小孩子,到家的时候,妈妈也不在,妹妹这时候生病了,我又背着她去医生那打针。第一个医生打了一针,交代我去另一个医生那儿继续打,我抱着这样一个非常小的孩子接着找医生。后来的医生在她屁股上扎了久久的一针,他手劲真的很大,使劲地按着针头,我看了心都揪着疼,孩子那嫩得都会晃动的肉肉,都能明显感觉到凹陷大半下去了。
终于打完了,这光着身子的小宝宝,居然什么都没穿,像个刚生出来的婴儿。我把她用一块棉布先裹着,再拿一个抱被系紧抱在怀里。她打完针就好了,在我的臂弯里睡得可香了!
我回想了一下,是不是当初妹妹小的时候有次大病,我刚好把她救了呢!
这时候妈妈回来了,看到孩子安然无恙,谢天谢地,感谢祖宗。医生问她发生了什么,她说也没什么,只说可能是早上炒菜的时候,辣椒和花椒一起放了,中毒了。
现在想想,这应该是个隐喻,不是真的。不过在梦里,我的确救了个孩子,不论她是否是我的妹妹,她都是个新生命!
地府
人死之后,都要经过一条固定的阴间大道,这里两边修有围栏,人们还是像生时那样,向着一个方向走着。这里没有车,只有成群结队的死人,有的沿着阴间大道走,有的偏偏要越过围栏,走崎岖的小路。
大道之外的空间也很大,这些混出去的魂魄到达不了地府报到,估计就成了游魂野鬼了。运气好的,转悠几圈还能找到地府的门,运气不好的就只能在阴间这个阴暗的世界里待上万万年,等不到投胎转世。总是有很多人一起出发,只有极少数顺利抵达了地府,原来地府也只是个立着大门的山洞,只要坚守正道的人,在地府报到之后怎么都会有投胎转世的机会,如果走歪路,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在天上一直看着这群赶路的人们,没有眨一下眼睛,我怕只要眨一下就会错过什么,会看不到他们最终去了哪里,因为我必须知道这些情况!
鬼门关
我盯着地府的门口一直看一直看,看他到底还有什么名字,这个牌匾上字从两个变化成四个,又变成七八个。也许是我认字太少,居然看不懂这些字,所以就认不出个具体名字来。这个时候出现越来越多的字迹,一块黑石碑上貌似刻着哪位菩萨的生平简历,两边各有一个竖着的牌匾,屋檐正中间也挂有一块牌匾,写着这位菩萨的名号。一切慢慢显现出来,原来是个破破烂烂的庙宇,侧面供着一个泥金身的女菩萨,我起先只是站在外面用手电筒射了射,像个好奇心极强的记录记者。
此时,从庙前走过来一排年轻女性,她们刚好正值生育年龄,许多人脸上都是紧张、焦虑、阴郁、恐惧……基本上没有看到神情淡然的人。我正想为什么会这样,低头一看,原来这是条悬崖上的小道,一次只够一个人走,往外就是不见底的深渊,充满着阴暗恐怖,没有人知道,回头一看掉下去会怎么样。所以女人们,只能踏踏实实紧跟上一个人的脚步,心无旁骛地走过去,不容许有半点马虎。
当然中间也有不懂分寸,拉扯别人下深渊,或者是不小心踩空了,一摔到底的女人。这些都属于极少数,因为在这条生育的路上,基本没有谁会掉以轻心。
我是插空突然站进队伍的,前面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姑娘很是惊讶,认为我出现得不合时宜。我训斥了她,让她好好走自己的路,莫要多管闲事,随后她们排着长长的队伍向另一个方向去了。
我再次走过泥金女菩萨的庙宇前,深知刚才冒犯了她,于是鼓起勇气走上小院,作揖赔礼道歉,以赔打扰之罪。菩萨虽然有些生气,不过就在我下来跟女人们一起过深渊路的时候,我没抓稳一旁的扶手,摇摇晃晃快要掉下去了,菩萨还是在紧急关头救了我一命。
我继续往前走,遇到了一条河,左边浑浊右边清澈,浑浊之水随流而下,清澈之水顺水而上,循环不息,我把这条河取名为阴阳河。所有女人都要跨过这条河,张开双腿,之间的距离越远越好,如果跨不过阴阳河,踏进混浊的水里就随着阴间的水,流到了死亡的深渊里。如果跨过了,那就顺着清澈的河水往上走,一直到阳世的出口,那儿会有几个男人等着你,其中一个就是你未来的丈夫。
我努力地伸出右腿,尽可能够得着阴阳河对岸的铁踏,把两腿跨得很宽,却怎么也跨不过去。挣扎生死边缘的我,使劲一跨,踏进了阴阳河的中间,差一点顺着水流下去了,又一把抓住清水岸的铁踏爬了上来。我记得很清晰,阴阳河对岸,人们特意设置来帮助女人们的铁踏都被我扳倒了,就为了能到清水岸去。我顺着河水逆流而上,终于到了阳世的出口,才见天色开明,证明我从鬼门关闯过来了!
出口的半边房站着三个男人保镖,实际上他们都属于鬼门关的阴差。其中一个笑着跟我说:“ 在那边的时候,我没有打过你…… ”
所以,我才牵着这个没有打过我,一心想对我好的男人走了出来。
2017.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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