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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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自网络

一.
我自杀了，服毒自杀。我清楚的记得，那是6月18日。最后看到的景象是窗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想起身去探个究竟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移动自己的身体。那个人影渐渐清晰——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她慢慢的走过来将她苍白干瘪的手朝我伸了过来。

然后我就到了这，一个病房里。
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护士小姐。“欸，你怎么可以下床呢？”护士好像没有看见我，走到我身旁的窗户边把她扶到床上。我这是……怎么回事？按理说我应该是已经死了！
“谢谢你，护士小姐，你先出去吧！”
“这是今天该服的药，那我先出去了！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按这个铃。”护士把她安排妥当后，便离开了。

....................

“要不要吃点水果？”那个女人朝着我喊道。她又坐了起来，从抽屉里的袋子里拿出一枝香蕉剥开招呼我过去。
我指了指我，那刚才那个护士是怎么回事？“你是天使吗？”她又朝着我说了一句，我走到她的面前坐下，顺手就接过香蕉轻轻咬了一口。
“你是天使吗？”她微笑的对我说。“你一定是天使对不对，是来带走我的对不对，我真的已经没有希望了！”
她握着我的手，对我说：“其实我觉得她长大一定和你一样这么漂亮。”

之后我们聊了很久从白天聊到黄昏。她的名字叫作陈雪，一个星期前因为流产住进了这家医院。
“没想到和你聊了这么久，天使”！她撩起了那乌黑的长发看向了外面的景色——松柏被风微微倾斜，黄昏也恰到好处的呈现着最美的形状。我想起了我的母亲，她也有一头这样的长发。
房间的门又被打开了，进来的是那位护士手里提着饭盒。“那我先走了”她点头示意我起身从护士眼皮子底下走过，我依旧没引起注意。

这里是哪？天国吗？天国也有生老病死的痛苦？我走到医院的外围，即使现在是傍晚也还是有一股热流。

“嘿！大爷”我走到报刊亭前朝里面的大爷挥了挥手，可他像个没事人样的继续叼着烟看着报，我环顾四周，周围的建筑都很陌生人们穿的衣服都有一种，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看见过——在我妈珍藏多年的老照片里。
我看了看街上人大体的打扮；多以衬衫为主，裤脚宽大，我随意的瞟了一眼报刊亭里的报纸想确认一下现在所处的年份:
“2000年6月18日”

二.
当我返回医院的时候，医院已经不是医院了好似蒸发了一样，变成一个大广场；广场的中央树立着一个圆形的球体，鲜艳的国旗也迎风飘舞着。我记得那个广场，小时候妈妈每天都会带我来这里，大爷会在这练太极，大娘在这吊嗓子，大妈们和着音乐欢快跳着广场舞。
…………
“别装可怜，你给谁看”
“幼稚”
“林倩的小跟班”
.........
这些东西会时不时的从我脑袋里蹦出来，我很讨厌，我无助的抱着头蹲下，想哭心里却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
“嘿！天使，你怎么在这？”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抬头，一眼认出了是在医院的那个女人——陈雪。“不舒服吗？要不要到我家里去坐坐？”她直接拿起我的手把我牵起来
“你……你……怎么会在这？”我握着她的手顺势站起来。
我上下瞄了她一眼，一身工作职业装，头发还是那么好。没有了在医院的病怏怏的样子。
“你……怎么突然在这？这里不是医院吗？”
“这里以前是一家医院，一年前因为道路扩建迁址了”她微微一笑。
“你不会在和我开玩笑吧！我刚刚还在医院门口的！”
“没和你开玩笑，正好今天我们家乐乐生日，邀请你到我们家来吧。”

陈雪的家就住在这广场附近的一个偏僻小巷子里，里面到处坑坑哇哇的，几台空调的排风机呼呼的往外吹着热风。
陈雪家住在巷子最里面的单元的二楼，门上挂着不知道哪年贴上去的福字。门开了，是一个老太太。
“孟嫂，乐乐呢？”陈雪进了门，换了拖鞋看着王嫂。
“刚睡下，你回来那我就回去了。”孟嫂换下鞋瞥了我一眼就走了。
“天使，换鞋进屋吧，屋子不是很大你先自己坐会，我去做饭。”她侧过头把一双白色的拖鞋递给我，然后走向厨房系上围兜忙活起来。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环顾四周一张沙发，一个茶几，再加上茶几上的一张用相框精心包装的相片就构成了整个客厅的全部。客厅和房间只有两步的距离没有任何门，或者其他遮挡物来修饰。所谓的厨房也只不过是一个厕所旁边的小小空间。
看来她过得很辛苦，我坐在沙发上拿起那张相片——那是陈雪抱着一个小女孩从公园的是石梯走下来。

“你看这张相片，就是你4岁生日的时候在公园里照的。”妈妈又把以前的照片翻了出来。
“妈！”我从背后抱着她，拿走了她手上的照片，“不要老是把以前的照片拿出来看啦！好丑啊！。”
“有什么丑的，你看当时笑得多开心！看这张，当时啊，当时你硬要买棉花糖吃，我呦不过你给你买了，看当时给你乐的。”
“妈，那你有没有想过，再去那个公园啊”我趴在床上，随意的翻阅着以前的老照片。
“想去，也去不了了，那个公园在你上小学前就已经改成公寓区了。挺可惜的。”
“妈！不可惜，不可惜，不是还有我嘛！我回来都这么久了，你今天弄什么好吃的啊！”
“今天弄了你最近一直在念的糖醋排骨，和红烧鱼”妈妈站起来，抚了抚头发。
“太好了，我今天可有口福了”我冲出了房间，来到厨房拿出碗筷放到餐厅。
妈妈也走到了餐厅坐下，等我装好了饭，妈妈第一筷子就往我的碗里夹了鱼肚子最嫩的那一块肉。
“好吃吗？”
“好吃，只要是妈做的饭菜，都特别的香，我希望以后妈妈能够一直给我做吃的！”

三.
“一个人在窃笑什么？”陈雪手里抱着照片上的小女孩走到我的面前。
我回过神来，看着她“你的孩子真可爱”然后把相片放回了原处。她微笑了一下“这就是今天的小寿星”
不知不觉茶几上已经摆好了满满一桌的食物。她把小女孩放下让她一个人拿着勺子和碗吃饭，在盛好饭的碗中放了一筷子红烧鱼。我顺手拿起桌上的筷子放在嘴巴里尝着鱼的味道，淋在鱼上的酱汁顺着我的喉咙下了肚。
“非常好吃啊！”我兴奋的拿起筷子又夹了一块。
“真的吗？那以后我就天天做给乐乐吃”，陈雪望着旁边认真挑着饭吃的女儿一脸幸福模样看着她。“这还是我第一次下厨做鱼看来挺成功的。”她又转向我对我说。
对我来说，对面这个女人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却觉得好像以前在自己的生活中出现过一样，在哪里见过的错觉。这顿饭我们都吃得很开心，我们有聊到自己的小时候，她说她有一次因为为了救一直猫怕到了一颗很高的樟树上，然后爬上去就下不来哇哇的哭到有人来。我问那只猫呢？她说她把它救下来后就放走了。
收拾好残局后，陈雪哄着女儿睡着之后她突然对我说，要不要到天台上去天台上的景色很美的，她故意用很夸张的语气我想着反正也地方可去就随她上了天台。
从狭小的楼道一直走到天台上，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马路上闪烁着橘色，绿色，红色的光芒；远处的摩天轮也在这夜晚中熠熠生辉，就近的居民楼一盏盏白炽灯构成了这夜景的一部分。

天台的景色

“这个时候也挺美的”我走到陈雪前面，趴在栏杆上望着那个摩天轮。
“这个天台很少人上来，有时候我会带着我女儿”陈雪也和我一样趴在栏杆上。“天使！真的非常感谢你”她就这样看着我，我就这么看着她。
“为什么要感谢我呢？我和你也只见过两面而已！”我笑着对着摩天轮的方向对她说道。
“因为自从遇到了你，就有好事发生”陈雪还是笑着，她的头发被天台上的风吹得很乱，头发盖住了她的半边脸。她沿着栏杆往另外一头走去，我也跟着她走在旁边。
“你离开医院的那天我就遇见了乐乐。她当时好小啊，躺在纸盒里安静的睡着。”她继续的走着“我找到了我心中想要守护的东西了，只要她能一直开心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她能有你这样的母亲真是太好了。”我望向她“你让我想起了我妈妈”“我的妈妈一样有一头像你一样的头发，也会做好吃的红烧鱼。可是因为一些原因我回不去了”
“看来我与你的妈妈还蛮有共同点的！”她看了看我，然后牵着我的手说:“既然你没办法回去，那我就做你的妈妈吧！”
就在那一瞬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击中了，我一下子死死的抓着她的手。
“天使，你怎么了？”陈雪好像也被这突然的一瞬间吓到了，她眉头紧皱不知所措。
我只感觉我的头越来越沉，快要丧失意识，陈雪急忙抽回那只手，她看到了血，我的血从她的手上流过，她好像很惊恐不知道如何是好连忙扶着我要走下天台。我这是要死了吗？我感觉我的头已经流出很多血，眼前的景象变得一点也不真实开口想说话都变得特别困难！
“陈.....雪”我第一次喊她的名字，“我是不是要死了”
“说什么胡话，你都流血啦！你撑一会我马上打120”她越发的紧张，手一直不停地在抖好不容易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陈雪一边扶着我一边打电话，可是我听不清楚了，周围的一切开始变换，陈雪的脸扭曲变形，声音变得嘈杂不安，身体在不由地自主的往下坠。

四.
今天是2016年5月10日。有人跟踪我从今天上午开始就觉得不对劲，放学后那个人终于现身了——是殷城(虚拟地名)三中的林倩；原本就读我们殷城一中因为闹事和种种原因被学校勒令退学，最后进入三中混日子。
她染了一头金发，带着一个帽子站在我面前“你就是陈乐？”
“你是谁？”我装作不认识她，想从她的旁边走过去。
她的手拦到了我的面前，取下帽子拿出手机“你不认识我，你应该认识他吧！”林倩把手机凑到了我面前。是他！最近老是缠着我不放的一个男生，我看着林倩“我不认识他”我把头一扭就想走。
“想走，动我的人，你怕是以为我不长眼的吧！”他一把扯着我的手把我抓住。
后面不知何时又出现了几名女生，不用猜就知道是林倩找过来帮忙的。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照片上的这个人我和他没有关系！”我知道我逃不掉了。
在他们的威胁下我被他们带到一个废弃建筑工地，这个工地原本属于一家大型的房地产公司。这片区域也准备建造高档别墅区，修建到一半，房地产公司就因为资金短缺暂定这片区域的修建一直竣工至今。
地上到处都是废弃的砖头和沙土，林倩把我推到沙堆旁我一个踉跄就倒在了地上，我抬头看了看，心里不由的一紧——前前后后来了五六个人照片上的他也来了，把团团围住。
“到这里，你总可以说实话了吧！”林倩将一只脚踏在我的肩膀上死死的往下踩。“你到底是怎么‘勾引’姜平的”。
“勾引？我和他真的不认识，而且最近是他一直在找我，我没有理会他。”我无奈的看着她，低声下气的如同囚犯。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突如起来的呼在了我的脸上“说谎！姜平都告诉我了，你就是个婊子。”
“他现在就在这里吧！你可以让他凭着良心说我到底有没有‘勾引’他”！
“好啊！”他像扯我一样把那姜平扯到了我的面前“你，就当着他面把昨天告诉我的话复述一遍给她听。”
姜平唯唯诺诺的，头低得很低，目光四处斜视，不时的头会抬起来望向地上的我但很快又低下头去。
林倩等得有点不耐烦了，手一抽直接打到姜平的脑袋上说：“你倒是快说啊，磨磨蹭蹭像什么男人。”
姜平全身都在发抖，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手不停着握紧，放松。终于呼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我....根本就没有去找过她，都是她....对！就是她...当时我经过一中她主动来找的我，我...我...我发誓！”
“你也听到了，呐，这可是他亲口告诉你的。”林倩插着腰眯着眼睛看着我。
“撒谎，你觉得你的良心过意得过去吗？”我一只脚直接踹在姜平身上，忍不住大声大叫了起来。
姜平见状连忙躲到了林倩的后面，好似老鼠见了猫，不敢看我。
“你敢踢他？”林倩直接上来又给了我一巴掌“我告诉你，你今天没脚可以回去了！”
我试图站起来，摸摸了后面的细沙。“林倩！你过来，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男人”还有什么秘密瞒着你吗？”
林倩看了看身后的姜平，她弯下腰对我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不然有你好看的！”
我冷笑了一声，在她的耳边说：“你，你啊完全是在自作多情”我把抓在手里的那一把沙子瞬间甩到她的脸上，马上爬起来撞开她的的身体立马冲了出去。
“站住！你还想走？”没跑几步林倩带来的帮手挡在我前面，她们一个个围在我的身旁。
“你，你竟敢骗我！”林倩狼狈的抹了抹脸上的沙子，快步走到我面前，用手使劲的扯着我的头发，扇我耳光“你做了错误的决定，你知不知道。”她皱起眉头，口中喷出的唾沫星子溅到我的脸上。
她开始拉扯我的衣服，将我头发使劲拉扯，一边扇我耳光一边将我甩倒在地上，几个“帮凶”来脱掉了我的鞋子，扔到了一边。我一下子被打懵了，我的衣服被他们死劲扯坏，口里不停的念着脏话。
在他们把我的脸打到没有知觉，他们才停手，应该是累了。我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口水不自觉地流出来。
“她不会是被我们打残了吧！”过了一会，我听到其中有一个女生说道。
林倩坐在地上不以为然，做了个手势让其中一个女生走到我身旁。她拍了拍我的脸，又碰了碰我的其他地方。我不知道哪里有的力气，一个起身张开嘴一口咬上了这个女生的手臂。
她惨叫一声，在场的所有齐声看过来，我的口一点点的用力，手里不知不觉有了咸涩的血味。我不打算松口，我知道一旦松口迎接我的是再一次的毒打。
林倩陡然站起来，眼睛轻藐的看着我，从废弃工地不知道从哪拿起的砖头，直接走到我的身后——砰！
我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林倩在我耳边说了最后一句话：“找死！”

五.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医院我的头，“还疼吗？”
“不疼了”我看了看妈妈。
“送你来的是你的同学们吗？听说你和他们一起去废弃工地去玩，不小心撞到了生锈的卡车？”
我仔细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我不敢把真相告诉她。
“你真的告诉妈！是不是那几个人，那几个人看着都不面善。过几天我要去你学校去问清楚！”，意外的发现妈妈就在身旁。
“醒了？”妈妈轻轻抚摸着
我一下子急了，“绝对不能去学校，妈！你还真得感谢那几位同学，我真的很不小心摔到了里面，要不是他们我还出不来！”
“真的？”妈妈眼睛盯着我看，我也故作镇定的看着她。“傻孩子，你不要怕，妈妈会保护你的，我永远，是你的后盾！”
“我知道了！”我撒娇的靠在了妈妈的肩膀上。
这件事终究还是暴露了，是妈妈自己去弄清楚的，为此她还跟校方大吵了一架，具体过程我不是很清楚，我只是知道当时她回来后，抱着我大哭了一场。
之后的半个月里，再也没有见到林倩和当时我见到的人。当我开始认为我终于摆脱掉她们的时候，她又出现了。
那一次是周五放学这次她直接走到我的班上，笑脸嘻嘻的牵着我的手在班上众目睽睽中把我带出了教室。
“你叫陈乐，我没记错吧！”她依然在笑，笑得很开心。
“嗯！”
她的手掐得我很紧，我的力气没有她的大她见状：“干嘛！这次我是来和你交朋友的！”
“我家里还有事，我要先回家！”
她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又是那种冷冽轻藐的眼神。
“我告诉你！上次的事就算一笔勾销了，所以......”她将手伸出一股盛气凌人的样子。“是不是该给点！”
“给点什么？”我挣脱了她的手她一把拉住我的书包，开始上下检查。
“书包给我！”她抢过我的书包，把里面的书到处乱翻甚至扔到了地上。“口袋给我翻过来！”我照做了，口袋里除了一张公交ic卡外没有任何的东西。
之后在我的书包搜到仅剩的十块钱“真扫兴，果然是个穷光蛋啊！”她把书包扔到地上拿这那十块钱就走了。
等她走远了，我把地上的书和本子收拾好，以最快的速度冲回家，打开房门的地瞬间我忍不住哭了。
噩梦开始了!每周五，放学她准时会出现校门口，拉着我的手走到一半就会伸手要钱，我真的很害怕，起先几次我还会反抗，到后来不知不觉习惯了。班上的人都看到眼里，却没一个人敢说，因为妈妈短期出差所以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
“诶！听说了吗？三中的那个林倩！”
“怎么了?”
“林倩.......”
“不会吧！可是听说一直是陈乐被欺负啊！”
“别说话！陈雪来了”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班上的人都在传我成了林倩的小跟班，和她们勾结，就连我最好的朋友杨果也加入了他们的阵营。当时被林倩勒索的这件事我也告诉她了向她哭诉，她却怕引火上身对我避而远之——我最后的防线也没了！

今天休假我看了看今天的日历——2016年6月18日这个世界上活了整整17年，今天没有生日蛋糕，也没有庆祝活动。早上七点我恍恍惚惚的出门，买好了早点，走出巷子就可以看到很多摆地摊的小商贩；卖肉的大声在吆喝刀具叮叮当当的发出摩擦声，对面卖鱼的大婶操着听不很懂的普通话叫喊着一边用棍子敲晕那还在四处扭动着“身体”的鱼。在地摊最“显眼”的地方是一个买老鼠药的，他就翘着二郎腿，时不时的搬弄笼子里四处乱窜的老鼠。
我写了一封长长的信，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署名：好孩子——陈乐

六.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坐在一个亭子里，对面站着一个老婆婆，周围很暗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远处的一座桥！
“这是哪？”
“望乡台，准备上路了！好孩子！”老婆婆摸着我的头轻声对我说。
“孟嫂！”我脱口而出。
“我是孟婆，刚才你看到的，是你的一生”孟婆抚摸着我的头。
我的心剧烈的抖动，眼泪瞬间就喷涌而出“我好害怕！对不起！对不起！”
“乖孩子，一切都过去了，你依旧是个好孩子啊！”孟婆把我的眼泪擦干。
“我妈她还好吗？”我看着眼前的孟婆问道。
“你的妈妈是个好母亲！”我的眼前出现一个景象；妈妈把我抱起，冲下楼去一边抹去我口中的白沫，一边打电话喊救命。到了医院直到把我送进手术室。她跪了下来嚎啕大哭，双手掩面。
刚刚止住的泪水又开始不停地从眼眶往下掉，孟婆收回了景象，手中多出了一碗晶莹剔透的白汤。
“孩子，别哭了！我这里有碗汤喝了它就能忘了哪些不开心的事”孟婆用那只干枯干瘪的手把这碗汤递给我。
这就是孟婆汤了吧！我手颤颤巍巍的拿起碗不自觉的一口接一口的往下咽。脑海中那些痛苦与快乐都从脑海中一闪而过然后消失殆尽。
“以后一样，也要做个好孩子啊！”孟婆笑了，周围的一切开始化为乌有变成一个亮敞的房间。
妈妈在餐桌前忙着摆盘“红烧鱼，铜锤鸡翅，煎冬瓜.......”
“妈！”我叫住了她。“谢谢你，不能吃到你的红烧鱼真是抱歉。好好照顾自己！我永远爱你”

“嗯！那是当然！”空白的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母亲，母亲转过身看着我“都怪我不好，都瘦了！”
“没有！没有！”不知怎么我眼泪又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再见了妈妈！”
“还会回来吗？”妈妈想牵起我的手却扑了个空。
“会的，不用挂念我，要好好生活，我永远在你身边。”
身旁的景象开始慢慢消失，再看一眼，再看一眼我的母亲，“你要好好的啊！”她突然喊到，妈妈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我笑了，我好开心，因为我遇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