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在吃我

    我是不是说过绝不回头。

    想起这句话时，我向远处看了看，仿佛看到了那个圣诞节。

  圣诞节刚下过雪，仿佛在酝酿着什么，温度还在持续降低。学校的小卖部提前几天就卖起了苹果，生意火爆，供不应求。

    我去买的时候，已经所剩无几。被别人挑剩下的卖相不好的苹果在篮子里面挣扎，呻吟。我看了一眼，攥紧手里的钱，扔下包装盒出去了。

    我喜欢雪，却从它身上踩过，听见它咯嘣咯嘣的叫声，我也不知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难过。事实上我无暇及此，因为学校门口还有卖苹果的。

    冬天的傍晚天已经黑透了，广播里传来熟悉的问候语，我开始回忆起夏天的初识。过得真快呢，那群草坪上靠在一起的黑孩子们，已经独当一面。

    平常时期，门卫是铁青着脸不让学生踏出校门一步的。但那天，仿佛沾上了圣诞节的颜色，他的脸也有些许柔色。只是嘱咐我快点，别被下班的老师看到了。欢叫一声算答应了，我从泛着橘色光芒的老式白炽灯下买回了一大袋子可人的苹果。

    我对这种节日从来没什么感觉。

    那一袋子苹果大部分也被分给别人。

    那年的苹果没有包装。

    那时候我身无分文。

    那一刻我不堪一击。

    那一瞬间生活跟傍晚融为一体。

    那样子的我不是独自一人。

    可我总告诉自己绝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