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生日

昨天是父亲的生日。这在多天以前我就想好了的，趁着弟一家也从北京回来，我们一家人好好团聚一次。自从母亲得病后，我特别希望一家人能多团聚几次，好让老母亲多高兴高兴。早上，我们姐弟三个兴冲冲回来接父母去饭店过生日。母亲却又突然病倒了。

母亲折腾得很厉害，头晕，呕吐，虚弱得像一张纸，像一滩泥。父亲守在母亲身边，一会摸摸母亲额头，一会探身子贴近了问好点了没有，一会又急忙去柜子里找药，止泻药，降压药，管心脏的丹参滴丸，都吃了，母亲还是难受。母亲的病我们都明白，癌细胞正慢慢残噬她的身体。这次，是吃的化疗药反应，也是脑梗更严重了。三年前母亲患了那个可恶的病，化疗，手术，放疗，放疗，一直没离医院。七十岁了就这样折腾了三年，就算身体好的年轻人也经受不了的。母亲的身体素质算好的。看着母亲难受的样子，我的心跟刀剜一样。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不痛苦，好起来。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癌细胞慢慢吃掉。

母亲感觉稍好了一点，我们决定在家里做几个菜，父亲的生日还是要过的。

父亲很不容易。照顾母亲一直是他一个人。从医院到家里都不用我们插手。父亲照顾母亲无微不至。母亲一天都离不开父亲，谁的话都不听，就听父亲的。

父亲已经无心过生日，菜一盘盘端上桌，酒倒上，父亲脸上也不见笑容。饭吃到一半，母亲的症状还没减轻，父亲果断决定去医院。

县医院离家二十里。医院的医生护士认真负责，半小时后检查完毕用上药。到晚上时母亲的头晕轻了许多。我们才长舒一口气。病痛轻了，母亲轻松了一些，躺在病床上，歉疚的望着父亲，说，你的生日都没过好，都怪我。父亲坐在母亲床头，佝偻着腰，伏下身子，用手轻轻抚摸着母亲的扎着点滴的手，眼睛望着母亲，脸上露着舒心的笑，说，你好了比啥都强，你好了就是我最快乐的生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