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刷新了往北的记录,去往距离北京两百多公里的丰宁坝上草原。
大巴车在绵延的山丘之间穿行,速度并不快。一直不知道,北京郊区的山这么多。不算海拔,目测离地面至多百米高。一路上,举目望去,近处是青翠的山头,远处是明艳的蓝天。想到一个词,公路旅行。狭窄的空间、冗长乏味的旅途,却有一种妙不可言的宁静。窗外,天空湛蓝湛蓝;青翠的草木覆盖在山头、不被覆盖的地方,巨石直直地裸露出来,偶有一只飞鸟掠过,也不闻鸟鸣;随着大巴一路驶过,间或见到稀疏低矮的房舍、厂房静静地扎在公路两旁;不时看到高处架起的公路下方另一条公路横穿而过,清晰的车道线、密密麻麻的爬满小汽车,从高处看,像一群忙碌的小蚂蚁;偶有一台破旧的小货车不合时宜地停在路边,那是果农在贩卖水果,卖相虽然不怎么样,但对于旅途形形色色的人们而言,或可以解渴、或可以解闷,也不失为一道风景……
眼前的一切,透过车窗来看,都那么宁静。车内空间狭小,然而只要放眼窗外,心情便无限舒展。你可以留意路边房舍的形状、留意一株长相奇特的树木、留意地势的变化,但不必绞尽脑汁,不必寻求一个答案。窗外的景,并非精妙绝伦、独一无二,甚至可说是乏善可陈,然而铅华尽去,宁静祥和。没有喧嚣、没有争闹。大抵是远离了人群的缘故吧。天下熙攘攘,逃不脱利来利往。远离了人群,就远离了利益与冲突,争斗和防御消失了,心才感到安宁了。
我跟朋友说,北方的树木没有南方见到的那么活泼,无风的时候就那么直直地挺立着,劲风吹起时才大力摇摆,给人被动的、不情不愿的感觉,而我所见到的南方的树木,在微风中也随风摇曳,多了一份活泼生气。朋友笑着不置可否,她很少去南方。后来我看到窗外有树叶花枝乱颤地摇动,很是意外,连忙叫朋友一起看,结果只是同向行驶的货车拉着一车枝叶茂盛的树,由于车速和风力的缘故枝叶跳得欢快。明白始末,两人相视大笑,也可谓是谈笑风生。
大巴车停下休息的那会,我定定地看着几个泥瓦匠在认真地拌着鹅卵石和水泥和出的泥浆,他们在铺路,一铲一铲,在我看来极其用心。由于我的注视,其中一个工人不安地抬头看了我好几眼,他一定想不明白我为何盯着他们的工作看,两者的职业和生活内容想必千差万别。而恰好是这种千差万别让我对他们的工作、对他们抱有舒适的好奇和温柔的善意——何况深究起来这个职业与我还大有渊源。
便是这种心绪,让山更青翠,天更湛蓝。
坐火车出行,列车呼啸而过,让人感觉与窗外的景只是擦肩而过,车内的人,不过是匆匆旅途的过客。而长途的公路旅行,却是在时间和空间上徐徐延展,看一个城市的繁华、山川走势、地形植被。
一块薄薄的玻璃窗,吸收了人心的躁动、纷杂的念头,让人心更加空旷、包容,所见所闻所想,随心随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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