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谷领着东华帝君步入狐狸洞的正厅时,就见狐帝白止坐在首位,而白亦上神则居左下位,想来是已收到通报了。
狐帝白止和白亦上神见到帝君前来并未起身行礼,也无请帝君上座的意思,想来是打定主意要拿一拿架子的。东华倒也混不在意,向二位微微躬身,行了个小辈的礼,便径直坐在了右下位。东华这一套动作做得倒是行云流水,未见半点不悦,但白止与白亦二人看得却是心惊肉跳,坐立难安,一时之间,厅内的气氛变得十分的诡异。
片刻静默之后,只见东华将身旁的滚滚拉了出来,“滚滚,去,见过你外祖父和曾外祖父。”
“滚滚见过外祖父,曾外祖父。”滚滚向白止和白亦端端正正地行了个大礼,如此便算是正经儿地拜见过。
“听闻小女已经醒来了,不知小女现在何处,可否劳帝君将她送回青丘?既然帝君早已无意小女,青丘自然也不敢高攀。当然,滚滚也是不敢劳烦帝君教养的,既是小女执意要生下的孩子,青丘自会好生养着。”白亦此前听闻凤九竟然私自在凡间产子,且还不顾东华帝君在婚宴上抛下她一人去与别的女人纠缠不清跑去陪他羽化就气不打一处来,但碍着凤九死里逃生还未醒,这才压着怒火没上得九重天,将她提溜回来家法伺候,如今听说凤九已然醒来,便再压不住火气,此番能客客气气地同东华帝君讲这么一番话,还是碍着东华帝君在四海八荒的地位,不敢造次。
“怎么,白浅竟未同你们解释这其中的误会吗?”其实他略一思索也能明白白浅的想法,小白自小便与她姑姑最亲,此番虽说误会已解,但小白在此间吃了许多苦,白浅想要使些绊子为难为难他倒也情有可原,但他又岂是如此容易算计之人,看起来是时候得找个时间同夜华好生谈一谈了。
“此前未能及时赶上婚宴确是本君的疏忽,然不是因着旁的女人,只是此前已然不稳的妙义慧明镜恰在那时出现崩塌之像,本君着魔君燕池悟前往碧海苍灵同你们知会一声,却是所托非人,他半路遇上仇家寻仇,误了时日,待本君调服妙义慧明镜,去寻小白时,她已经离开了。”东华语气平淡,但此时仍能清晰地感受到当时的心境。
“如此,倒是臣等误会帝君了,还望帝君恕罪,帝君大义,臣等钦佩不已。”听得此事全貌,原本便为着自己拿架子而坐立不安的狐帝白止立时便坐不住了,连忙起身行礼,白亦见狐帝如此也连忙跟着行礼,原本白亦觉着此前是东华帝君有错在先,便是他拿一拿架子帝君他应当也不好说什么,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那他方才那番话便算得上是不敬了,白亦觉得自己此时冷汗直冒。
这个礼东华倒是受得心安理得,然滚滚却是看直了眼。诚然,这段时日许多神仙叔伯和神仙姐姐都同他讲,他父君地位崇高,是四海八荒顶尊贵的仙,然听说是一回事,真真切切地晓得又是另一回事,外祖父和曾外祖父怎么说应当也算得上是父君的长辈,竟连他们也需向父君行礼,滚滚觉得,可能之前他还是低估了‘地位崇高’这四个字的含义。
东华倒并未在意,虽说是事出有因,但他确然是误了婚宴,于是抬手免了狐帝和白止的礼,“无妨,此番我来,一则是带滚滚来见见长辈,二则是打算同你们商量一下何时再重新补办一场婚宴。对了,我备了些薄礼,算做是滚滚的见面礼,也可算做是前事的歉礼。”
“婚宴自是要办的,然臣听闻,三毒浊息的隐患仍在,帝君的修为也折了大半,依臣愚见,婚宴之事是否等彻底除了隐患之后再行考虑?”白止倒不是要故意为难帝君,只是此时隐患犹在,若是再发生同此前一样事,太晨宫同青丘都丢不起这个人啊。
“如此……也好,便依狐帝所言。”东华知道白止在担心甚么,原本东华是想尽快办婚宴的,算是了了他心头一桩大事,他听连宋说女孩子都是向往十里红妆的,此前已然蹉跎了百年,他自是不能再让小白受了委屈去,但他念又着,小白是个要面子的,若到时真如白止担心的那样,怕是不好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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