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在25岁的那个冬天第一次走进了广州红树林心理咨询室。
在前台登记确认了预1约信息后,我坐在沙发上等待。沙发旁有一面书架,摆着很多心理学的著作,正对的三间独立咨询室房门都紧闭着,我听到一个男人高亢激动的话音传出来,又很快消失在了门背后。
我带着自己的问题和困扰走进来,是想试着救自己一次。
2.
在结束第一次咨询后,我决定每周末去见老师一次。
其实我们每次见面都是主要我在说,她在对面听,时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些什么,偶尔捕捉到我话语中的某个词,或者某个表情,然后深问下去。
我从最近经历的一件引起极端情绪的事情讲起,但到了最后都会变成一场狼狈的哭诉。当你发现也许所有正在经历的,曾经经历的痛苦最后都会归结于同一宗因,都会找到某一投射时,其实最先扑面而来的是一种无法改变的深深无力感。
我不喜欢那种茫然无力的狼狈。
但我在对谈中袒露了我自己,把我的痛苦,困惑,迷茫,还有希望坦诚地展示给另外一个人。
我的咨询师曾在我离开前很温柔地说:“谢谢你给我的信任。”
我忽然在那个瞬间意识到,这段信任关系的建立,本质是我的求救。我在毫无章法地剖解我自己,渴望把每个细节都摆在咨询师面前,希望她能替我诊断出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修补好自己。
而不管过程如何狼狈,有了希望,就是还有向上的信念。
一切都是可救的。
相信咨询师,也是相信自己可以变好
3.
我的咨询体验从25岁的冬天断断续续延到了26岁。
我和老师聊了很多,从职场压力,人际困扰,到原生家庭,亲密关系。当故事都讲得差不多时,我更想向她寻求一些具体可行的方法。但心理咨询不是像身体不适看西医,病症罗列,对症下药,服药一个周期即可痊愈。
心理咨询更像是在老师的引导下去观照自己的内心,解读自己症状下的情绪机制,理解它们存在的原因,抚慰它们,然后学会同生与修补。
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也是一个宏大的课题。
我也曾经茫然,这样的咨询是否会陷入到一场虚无中。咨询室只能成为我短暂的避难所,我在这倾诉,大哭,但当我走出去仍要面对现实纷杂棘手的问题,而在问题和情绪面前,我依旧是孱弱无力的。
4.
那心理咨询对我真正的改变是什么呢?
我是在这样持疑的情况下,开始尝试认知行为疗法的。
我拿到了一份【自动思维评估表】模板,当我遇到某个引起我强烈情绪的事件时,我会对照模板,将自己经历的事件作为一个可被分析的情景。然后细述我在情景中的认知、情绪,评估对自动思维的确信程度等等。
每一次分析,都像是在完成一次小论文。但换位“局外人”后,我却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正在一次次情景分析中平和了心态,降低了敏感度,提升了对自己情绪的包容。
心理咨询师没有就事给我具体的行动指导,但她给我提供了一个可行的自我疗愈路径。
5.
我的心理咨询现在已经结束了。
在最后一次见面时,我和我的老师说从下周起我不再来见她了。她就和第一次见时那样,温柔地说,当时是我主动选择走进这间咨询室,她很高兴现在也是我自己做出停止的决定。
如何与现实的困境,情绪的困境相处是一生的命题。但选择心理咨询,对我来说就像是禅宗里说的那样——迷失师度,悟后自度。
最后的最后,仍想给那些同样身在精神困境中的朋友分享下自己的体验:
不要为自己的困境感到羞耻,觉得这是一件私密的,丢人的事。我们都难免受困于自己的精神,我们需要的不是自责,而是自救。请及时的体察自己的情绪,照顾好自己,向专业的人寻求帮助。
心理咨询效果也许因人而异,但至少我们可以先迈出这一步,再评估行动后的效果,为自己的选择提供一个你相信的依据。
真正能治愈内心的那个人,一定是你自己。
祝愿我们都能够踏实、有力量地生活。
文/红树林匿名来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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