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写了一篇作文。写完已经很晚。
第二天吃饭时,我说:“把你的作文给妈妈看看。”
女儿说:“不行,不想给妈妈看。”
“为什么不想给我看,难道你暗恋上谁了吗?”
我开玩笑地说。
“没有,”女儿不动声色,“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写了自己的一些心情。”
“那只是一篇作文而已,你既然能给老师看,就不能给我看?”
“你就别看了。”女儿一脸坚定。
“可是每次你都主动让我看,这次怎么就不行了?”我和她商量。
“你如果实在要看就等到中午吧。”女儿很无奈。
“可是我一上午都会惦记,越是看不到,心里越期盼,你不心疼妈妈吗?”突然心里涌起一种伤感。
女儿将最后一口饭咽下,“中午,一定给你看。”说着提起书包走了。
我靠在椅子上,看窗外的群山连绵起伏。内心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女儿似乎在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不再属于父母。她逐渐属于她自己,越来越独立,也越来越坚强。我应该高兴,我应该放手让她飞,却不由自主想要抓得更紧。
中午吃完饭,女儿从挎包里掏出一个硬皮本。
她说:“给你看吧。”
我说:“你愿意给我看了?”
“说话算数。”她很干脆地说。
我打开本子,读她的作文。
我连连点头,“写得不错。”我真诚地夸她的作文。
“感情真挚,结构新颖,虽青涩但清新,流畅,主题鲜明……”我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老师也这样说。老师已经在班级里让我读过了。你也觉得很好吗?”她问。
“当然。”
……
大江大河浪花翻涌,后浪始终要把前浪拍在沙滩上女儿高兴地去午睡。
我也去卧室睡觉。
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树木。
这不是昨晚的那篇作文。早上,我看见她把它放到床垫子下面。我几次想翻,都被她爸爸阻止了。我忍着强烈的好奇心没有去看她的作文。
最近,她变得像个成年人。时而挑剔我们这样那样的问题。似乎瞧不上或者不屑于讨论。我们说什么她都不直接接受,总是先质疑。
我很担心,但他爸爸不认为有问题。
他说:“如果她的青春期不逆反,有两个原因,其一,她的父母十分优秀,她佩服得五体投地,你认为是这样吗?其二,她才华平庸,感觉迟钝,对事事物物没有关照和留意,你认为是这样吗?我们不完美,这不用说。她也不迟钝,这也不用说。那就让她自然而然是她自己的样子好了。”
我想想他的话,觉得有些道理。大江大河浪花翻涌,后浪始终要把前浪拍在沙滩上。父母始终是要老去的,孩子早晚要超越。我们的女儿也许会更早超越我们。
我要做的是,一边帮助她成长,一边鼓励她做她自己。适应她渐渐成为一个独立的人。也适应她走向她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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