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如果有这样的人生。

      这是第三年。

      我走的很慢，遇见的风沙渐多，衣物也渐添多。北方的城市人都很热情，我很喜欢他们。

      澄阳。

      这是我第一次跨进这里，以前我只是在说书人那听过这个城市，这里仿佛永远都是在战火里沉浮，城墙上满是斑驳，青灰石被血染得暗红，塔楼和垛口里隐藏着黑暗，在风沙里，人群涌向城门，仿若被巨兽吞噬。

      银两所剩无多了，我在城里游荡着，想要寻一个谋生的手段，可我前二十年唯一学会的就是如何将人快速杀死，所以我来到这里，鲜血沉淀在这里的泥土中，我想忘记这种味道，讽刺的是我感到更多的是熟悉的舒适感，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十日后，我寻到了一户人家，城里近半的布商酒楼都被他们掌握，这样的人家现在已经很少了，自从天都那场大火之后，年轻的新皇登基，世道就变了，新皇好像很是痛恨富商，短短数年天下的商人被绞杀，被流放发配不计其数，人心惶恐下，无人敢从商，就连当朝太宰的宗族江淮路家也覆灭在这场混乱之中。

      也只有在澄阳还会有这样残余的富商，想必这里会有人需要我的帮忙。我是不喜欢走门的人，直接进了中堂，我打听了这家大人的面相，在宅里四处寻他。

      两个时辰后，我带着二十两白银离开了郑宅，夜色已深，宵禁下街上已无路人，月光皎洁，我望了一眼城东，消失在黑暗里。

        翌日，我先是找到了铁匠铺选了一把尚且称手的剑。以前我有一把很好的剑，属于我的剑，七岁的时候我得到了这把剑，取名菟鲸，这是左护法跟我讲的故事，在北海的层层冰山下，生活着海洋里最孤独最强大的菟鲸，天下只会有一只菟鲸，它在大海里所向披靡，却一直藏在北海的冰山下，活过一千年便在一夜死去，尸体会飘向天空，再过五十年新的菟鲸就会在冰山里诞生，当吞尽孕育它的冰山后就会成长，再次成为海洋里的霸主。可它是最孤独的，独一无二的孤独。

      可惜这把剑一年前已经被神教夺了回去，我不想回南方，自此我就失去了菟鲸。只是杀这些人，这把剑也勉强够用了，尚且锋利。

        今日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