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六，小松同志今天却在学校监考，内心超不是滋味。倒不是因为周末加班而难受（这在升学压力山大的海西省早已经是一种常态），而是因为一天之中，经历了人生的冰火两重天。
在正式讲故事之前，先交代一下小松学校的班级建制， 学校属于省重点高中。每个年级分为文科理科两大种类。
文理科又各分为，重点班实验班和平行班三个梯队。重点班的孩子聪慧异常，数理化成绩突出，他们大多在初中时，就经过考察被我校提前“预订”了。实验班的孩子，一般是中考成绩优异者，智力整体水平，略次于重点班的同学。 平行班再次之。
今明两天，学校举行期中考试。我们每个老师都有监考任务，负责下发条形码、维持考场纪律和最后收卷。
上午的时候，我监考的场次是实验班的学生。考场一共有52人，在下发条形码的时候，对我点头微笑或道谢的学生一共有40人，约占四分之三。
俗话说，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一点没错。下午的时候我监考的场次换成了重点班考场，全场32人（很多外出我竞赛培训），开口道谢的不到六人，比例不到五分之一。
最令我匪夷所思的是：这个考场，有九个学生，是我上学期教过的学生。三个月前还上着课的学生啊！为何“熟人”相见不相识？……
三个月前（高一上学期），这些孩子中可是有很多，上课积极呼应，下课常来我办公室聊聊，交流读书心得，请求修改征文……跟我关系很铁的哟！
这其中，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精瘦的男孩，洁白的面孔，瘦长的脖子。
在放寒假前的最后一个月里，平时和我若即若离的他，突然变得和我热络起来。上课高声呼应，下课提书跟随，家国文学无所不谈。
我内心暗自纳闷：咋了，哥们儿？你有事吧？有事你就直说。你不说？好，那就憋着，看你能憋到什么时候？
果然不出我所料，两周之后，一次晚自习辅导。这哥们儿极神秘的对我说：“老师，问你一个私密的事。您下学期是教文尖班吗？是文尖班的班主任，对吗？”
“啥，文尖班班主任？”我大吃一惊，“不是吧？”我内心平地惊雷，表面上强自镇定，“你先回班赶作业，今天作业挺多的，这事儿回头再说。”
心中没底的，我火速找到领导，各种迂回曲折探听虚实。领导说“正在考虑中，文尖班的班主任及老师的人选在筛查。你很优秀，在首发整容。你想当文件班的班主任吗？”
no no no 我快速反应。我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没有金刚钻就别拦着瓷器活。我这水平忽悠一下理科生还可以，至于文科的才子佳人，还是别了。别误人子弟了。
实际上内心深处还有一层意思没敢说。文尖班的班主任是一个高投入低回报的苦活。压力山大他最大。
学生个个桀骜不驯、自命不凡，而领导和家长觉得孩子个个都是清华北大的苗子。
弱弱地说一句良心话：老师的作用就是催化剂，只能加速或延缓学习的化学反应的发生，不能本质上改变。
考上清华北大的关键，主要是看种子的基因。可是我们的教育文化信奉：没有教不会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
实际上这是混帐逻辑。类比一下就知道了：没有治不好的病，只有医术不高明的医生。没有治理不好的国家，只有水平低下的领导人。没有不爱吃饭的孩子，只有不会做饭的妈妈。……
教育不是万能的，社会太高估了教育的作用，尤其是学校教育的作用。家庭教育才是所有教育的起点。某种义上说，一个好妈妈胜过众多的好家人。培养众多的好母亲，就能改善民族的气质。
回到正题，我判断在我们单位，教文尖班绝对是几万件过程痛苦，结果更痛苦的事。这烫手的山芋，我可不敢接。
回到办公室，我告诉这孩子。别信谣，别传谣！我不会教文尖班，更不会是班主任。
渐渐的，这孩子不怎么来我这儿了。其他还孩子也少了，我这儿又的“门前冷落鞍马稀”。
后来我似乎在隔壁班的英语老师那儿，经常邂逅这个孩子。再后来，那个孩子去了文尖班，而那英语老师果然就是文尖班的班主任。……
这不仅让我想到了一个词，精致的利己主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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