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速久了,再回到原速的生活,都觉得慢。
四月,是个神奇的月份。冥冥之中,又继续开始写点东西了。索性翻看自己的旧微博,试图找一找之前的文章,结果居然并不困难,貌似这一整年都没怎么在微博上发过东西,而发现上一篇文章,竟然要追溯到二零一七年的四月。
去年的这个时候,刚刚从对冲基金辞职,未来到底要做些什么还没有一个答案,却就这么莫名的做了咨询。新概念至今,都已经十二年了,可是心底里写东西的火苗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被彻底熄灭,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一年一篇文章的速度,竟也把雪姐炸了出来,确是难得。雪姐说挺多人工作后就不怎么写作了,好多人也不联系了,但看到工作领域不是写作圈的人还在写作,感触颇多。是啊,想想当年大年初几的晚上,和雪姐随便打几个词出来,然后开始以此为主题一小时写作,雪姐的一篇我在那个角落患过伤风,我的一篇隐喻月,回想起来,真是百感交集。
那个还在用QQ的年代,和那个还在写作的年纪。每天期待的事情就是晚上回到家登陆QQ看一看有没有人给我留言,在线的时候呢都会隐身,但是又会对某些人隐身可见。那样一个朦朦胧胧,又小心翼翼的时代。
二零一八年。四月。一个考证的季节,身边好多朋友都在备考或者准备备考。有意思的是连做技术的张哥都来问我,是不是该搞一个CPA考一考,让我真的无言以对。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所有人都在对抗所有人,像是绝地求生,落地之后,管他三七二十一,身边有什么武器都先抓来备上再说,哪怕是个平底锅。
下午载着帅奇从公司回来,他坐在副驾驶拿出手机打开一个视频课开始看起来,我问他这个是什么,他说他在备考五月的FRM,时间紧迫,要抓紧一切零散的时间全副武装起来。我说这个讲课的声音有点奇怪啊,他说因为他在用两倍速在听,这样可以节省一半的时间。想想当年自己在准备这些考试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多的层出不穷的网络课程,想学什么东西,都要在周末乘车去教室,坐在一个指定的位置,和一个固定的同桌一起度过预先设计好的几个小时的时光。从前慢,邮件慢,声色犬马也平淡。那个时候,没有爱奇艺,没有播放器,看东西还需要一个叫做Windows Media Player的东西,一切都是原速,一切都是本来面目。
二零零八年。冬月。那个时候会和维佳,金荣去桂林路打个台球唱个歌,然后在附中附近吃个串或者是一份大碗拉面。虽然不喝酒,但是经常晚上也会去五月花,听一听乐队的现场音乐。后来北京的工体,和再后来泰达的苏荷,那里留下过张哥,祥子,小维,君君和他们彼时女朋友们的足迹。回看发现,那些和我去过苏荷的情侣,后来全部都分手了。
二零一七年。九月。时隔六年,高铁再度提速。“复兴号”再创中国新速度。这个时代,大家都着急,大家都焦虑。连复兴都等不及,时不我待啊,白驹过隙啊,只争朝夕啊。于是大家连碎片时间都不能放过,忘掉系统学习,碎片时间也要满负荷运转。地铁上,火车上,飞机上,人们戴上消音的耳机,孜孜不倦的吸收知识的营养,喜马拉雅,蜻蜓,得到,等等。喂喂喂!节奏这么快,怎么可以等等?
好像再也没有人停下来等一等了,我们都在追,我们都在赶,要在地下铁关门的一瞬间挤上车厢,要在黄灯切换到红灯的间隙猛踩油门。好像再没什么人可以在夜场点一杯无酒精的饮料,静静的在喧闹的舞池旁边,欣赏乐队主唱的情感释放。这样一座座城市的夜没有月光,只有人造光的暧昧,加上玻璃墙的反射,把这个躲在无数了黑暗角落里暗藏的蠢蠢欲动都牵引到了将发未发的边缘。然后随着多普勒的催化,纸醉金迷中物种的欲望被发散到极致,伴随着写不出方程式的反应在哪里也不是的中心和茶底世界一同埋葬。留下无数个,没有烟抽的,日子。
晚上回到家,YouTube上播放着《歌手》最新的一期。我问添,怎么张韶涵的声音感觉有点奇怪。她头也没抬地对我说:“哦,我放了二倍速。”
从前慢,邮件慢,声色犬马也平淡。
那个时候,没有爱奇艺,没有播放器。
一切都是原速,一切都是本来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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