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浴
打开花洒,水流如火山喷发喷涌而出,噼噼啪啪地打在地上,像是渴望已久的热水,泛出阵阵白雾。伸出一只手,像触摸少女的肌肤般战战兢兢,冷的?热的?尽管阵阵寒气已逼来,仍然对它充满着幻想。是啊,说好的东西,应该一定会来的,尽管已经一次次失望,就如吸毒的瘾君子,每次吞云吐雾时都能信誓旦旦的在心中下定戒毒的决心。
触摸到水的那一刻,心中咯噔一下,凉水?不不不,应该是热水,是的,应该是热水。伸出的手指颤抖着,像是被少女的躲避拒绝但仍不死心的执着少年般思绪万千,是该适可而止?还是该英勇无畏?前辈总是教导我们说:最好的默契是我懂你的故作矜持,你懂我的图谋不轨。但老师又很认真的忠告我们: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颤抖的手指已被水花拍打的不知冷暖,但赤裸的身体对热水的渴望,就仿佛睾丸被捏住,那种似温柔似难受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还有就是舍友们一个个出浴后诡秘的面容和如蒸桑拿般舒畅的豪言壮语,已容不得自己退缩。就如同汉景帝对晁错说:恩师,你以前告诉我,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可当了皇帝,朕才明白了,有时候,明明错的事情却还得做,明明对的事情却不能做。帝尤如此,民何以堪!
伸出得手已不知冷暖,一把将自己拽了进去。我靠,谁说是热水?此时我如猴子般上蹿下跳,难怪影视剧里洗冷水澡的人都是手舞足蹈的。“新哥,水温怎么样?”洗过的、等着洗的都各怀鬼胎。“还行吧,温的,不烫也不凉”,我一本正经的说着,我只能一本正经的说,我不能揭穿前人的勇敢,我也不能击退后人的勇气。
此时我真正体验到了什么叫热胀冷缩,双臂上的汗毛就像站在丘陵上的仙人掌的刺,根根笔直,脸上、身上的皮肤如健美运动员似的异常紧致。冷水,不,应该是不知冷热的水,已流遍我的全身。我真的不知冷热了,已经好久了,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游荡在人间。她打电话嘘寒问暖,我总是哦、嗯、好、知道;他打电话总是说爸爸什么时候…,我总是说儿子下一次…;他俩打电话就更老套了,三十多年不变的都是报喜不报忧,可我总是不知道说什么。
水还在流着,任它从头流到脚,我已不在上蹿下跳、手舞足蹈了,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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