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菁扒饭的手顿了顿,在心里为自己打了好几遍气,才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开口。
“坏东西你吃饭啊,你一直盯着道长做什么?”
薛洋听罢收回目光,侧过头直直盯向阿菁,目光从温柔转向凶残,末了,还威胁性的扬起嘴角漏出一个笑来。
阿菁便偷偷往晓星尘的边上凑。
晓星尘按住往自己身上拱的阿菁,忍住笑意,“阿洋,你别吓她了。待会儿我要去邻村看看,阿伯说那里有个黄牛成了精,可能要晚上才能赶回来,你可别再逗阿菁了。”
“道长,我陪你一起去。”薛洋急急说。
——“你一说话我就想笑,我一笑剑就拿不稳了。”
薛洋的脑中突然闪出这一句话,不过比之晓星尘一直温温柔柔的语调,这句话倒是夹了些莫名的哀怨意味。
才过一会儿,浓烈的血腥味钻进他鼻子里,周围的空气好像一瞬间被人换了个干干净净,原本清甜干净的青草香被一股淡淡血腥味掩盖住。
血腥味慢慢浓烈起来,像是墨落到水里,慢慢绽开。随着味道越来越浓烈,不知是谁的惨痛呼嚎也随之慢慢响起。
薛洋感觉自己好像落到了重生前的义庄,自己躺着,一旁面色苍白的晓星尘也安安静静在棺材里躺着。那时候才是初春,风也不大,慢慢吹过来的时候,带着泥土和花朵的芬芳,不过都被血腥味尽数压住。
他枕着棺材躺着,抬头看着屋顶繁杂的蜘蛛网,有时候还会落下些灰来。屋外走尸发出含糊不清的怒吼,有过路人被纠缠住,抵挡了一阵,被尸毒粉淹没。
接着就是一片安静。
薛洋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只想永远躺下去。
他看了一旁的晓星尘,突然悲哀地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甚至都有些荒谬。人家根本就不想活,难为自己还用尽手段想救他。
还不如……
还不如什么呢?
薛洋躺在那里,晦涩的眸中突然地闪现了一道光,他怔怔盯着屋顶的蜘蛛网,伸手去够。
够不着,只能虚虚地笼住几圈光。
他便使劲去够,那么执着,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够到了那一圈蜘蛛网便能给他一个答案,告诉他为什么混混沌沌活了这么久,又为什么要去执拗一件并不可能的事情。
他站起来,恍惚好像从一旁拽了个凳子过来,慢慢站上去,又伸长了手臂去够。
快够到了,快了……
“阿洋!”尖利的叫声将他拖回现实,薛洋看着那个余自己脖子仅仅几寸的短匕首,瞬间清醒过来。
他松开手,短匕首嘭的一声掉在地上,在安静的屋子里居然带起一点儿回音来。
居然被人暗算了。
“怎么回事?”他冷了脸,连带着眉间都像是覆了一层寒霜。
“……你要刺自己,我们怎么拦都拦不住。”阿菁愣了愣,还没从刚才的诡异情节中反应过来,完全没了平常中气十足的样子。
“和我上次的情形一样。”晓星尘突然开口,“血腥味、哀嚎声,还引诱人自杀。看来,阿伯说的那个邪祟应该不单单只是被附身。”
“听说这几天好几个村里接连几个人自杀,本来当个笑话听,没想到还真有这么邪气的东西。”薛洋笑了笑,眸子里里晦涩无比,“真叫人长见识。”
“我们得赶紧找见它”晓星尘拿起桌上的霜华,“阿洋,你既已经惹上了这邪祟,肯定还会寻来,你跟着我。”
又拍了拍一旁的阿菁,“阿菁,这次的邪祟来势汹汹,带上你可能会有危险,你就在老伯家住几天好不好?最多三天,我们就回来了。”
“嗯”阿菁应了一声,“没事,我自己去老伯家,就不用专门把我送过去。道长,你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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