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路口下车,要走一大段路才到我家。这一大段路有多长,在我的概念里,应该是一公里多。
2011年我拍的小路这条路在我印象中,最早是泥路,下雨天很难走,坑坑洼洼,一踩就是一脚泥巴,小石子也多,骑自行车能颠得龇牙咧嘴。想象一下坐在28寸的单车杠上,就知道什么叫怀疑人生。
后来修路了,整齐划一的水泥路直通到我家门口。路两边是空旷的稻田,望远是石山,还有一条孜孜不倦流了许多年的河溪,我们叫“大水边。”
摄于七夕 福寿螺的籽我爹说到过去,总会提一下他去大水边捉鱼改善伙食的往事。他跟我妈刚结婚时,饭都不够吃,更谈不上吃肉,所以他就经常跟村人一起去打野。虽然我爹有时会吹牛,但是这个事,我是相信的。
大水边的鱼、石螺好似吃不尽似的,村人来了一拨又一拨,她都不会让人空手而归。
那天的黄昏是这样的醉人儿时没有什么可消遣的,一条溪流就能创造很多回忆。农忙时,在田里打完滚插完秧,冲去大水边扎进水里把泥洗干净再回家。放牛时,牛在岸上吃草,看牛的孩子在水里浪。钓鱼、捉鱼、打水战、摸石螺河蚌,总也玩不腻。
小外甥玩的不亦乐乎 大水边新品种“花螺”路边的田可以做什么呢?
去田埂上的老鼠洞前熏老鼠呀,熏到没长毛的小老鼠仔是要拿回家泡酒的,老鼠肉倒是没吃过。
到挖番薯的季节,就在田里起窑洞,烩番薯吃。有时煨的半生半熟,冒着放连环臭屁的风险也要吃下。
你以为你起的很早,其实有人比你更早去山除了砍蕨担柴,还可以捡“捻子”吃。有一年,我们跟隔壁家上大学的哥哥去很远的山摘了很多,连草帽儿也装满了。
可能此后再也没有那样快乐的时光了,我这几年心心念念回家摘捻子,但我妈说,这些年没人砍草蕨了,山路不好走,捻子也似没有了。
路修好后,有时我在天蒙蒙亮就去跑步。在炎热的夏天,清晨的空气呼进鼻孔清凉湿润,就像打开冰镇西瓜那一刹那,连眼睛都是凉的。
太阳还未出来,天空有一小块温柔的朝霞,远山如黛,稻田亮绿,目尽处漂浮着幽幽雾气。
村人此时应该正在洗漱吃早饭,这空茫茫的大地,只有我一人在感受她的静谧,安详,沁人心扉。
我对这条路有一种别样的情感。这种深沉静默的喜爱,不知是何时在我心里扎根的。回家或出门,我有时会执拗的拒绝家人接送,为的是要好好走一走这条路。
然此去经年,路还是那条路,路两边却不再辽阔,平地而起的楼房让清晨的灵气和静谧烟消云散。
我也不再是常驻家中的小孩子了,如今回望旧路,满满都是感慨和怅然。
鸡笼的是公鸡,车出去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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