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臭夫
王浩玲
天热的要命,想进他的卧室找两件裙子。站在门口,实在没有勇气伸手。我上次就应该把裙子一并揪出来。戴上双层口罩,不保险,还是不保险!找来一条厚毛巾捂在鼻子上,这样子可以。
拉开门,一股臭味嗖一声冲出来,就像囚禁在地下室二十年的犯人那样,不出来憋得要疯掉。
卧室里,摆着一张一米八的大床。床沿上放着一片小竹席,一盒黑乎乎的臭豆腐霸占着竹席。那人把床当饭桌,趴在那里,灌一口冰啤酒,叨一口臭豆腐,吃得正欢实。臭味混合着红辣椒的油香味儿在房间里盘旋,盘旋,还没转够圈子,花生米的焦香味像羞答答的少女,踩着莲步向前挪移。瞅一眼他的臭豆腐盒,黑乎乎的臭豆腐里掺着红辣椒块,榨菜丝搂着香菜和小葱碎。这哪是臭豆腐,这是赤裸裸的卖杂菜,卖家骗他个傻蛋子。香菜味最后登场,可怜了我的鼻子,想不进气,想不呼气,屏住,憋住,拎上裙子,逃命一般窜出他的卧室。门缝里传来幸灾乐祸的声音:来,尝尝,给你留两块!混蛋,我想拿眼神剜死他,臭不可闻,不可理喻。
这人喜欢吃夜食。晚饭时,他说我不饿,罪过啊,米粥被呼啦啦倒掉,睡觉时,他说我饥饿难耐,不吃点东西续不上小命……泡川味方便面,吃黑色臭豆腐,喝冰镇啤酒,还就着一把怪味胡豆撸串子……
白花花的房间被他搞得乌烟瘴气,新家呀,刚搬来两个月,在他的居住下,被糟蹋得面目全非。忍无可忍,我提出严重抗议,这货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当回事。每次喝啤酒叨小菜,他不忘招呼我,想拉我入伙,和他同流合污,想得美,门都没有!
你说,为这样的事情闹腾,感觉也没啥意思,决定改变方针,我搬出来住侧卧,咱夫妻就做天天见面的好兄弟。那人乐在其中,我也懒得搭理,河南到陕西——两省。
隔段时间,我捏上鼻子,戴上口罩,包上头巾,给他打扫一下臭房间。适者生存,眼不见心不烦,心情不好时,哪怕他那卧室脏的,丑的,乱的像个老母猪窝,我也睁只眼,闭只眼,阿弥陀佛,施主,咱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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