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去过土鲁番的葡萄沟。第一次是九月,葡萄已摘完,葡萄架上只剩下些稀稀疏疏的葡萄叶子。第二次是五月,葡萄架上尽管郁郁葱葱,但葡萄只是些青涩的疙瘩。所以,我对土鲁番的葡萄熟了的印象,只能停留在在关牧村的歌声中。
五月那次去土鲁番是从乌鲁木齐跟团去的。乌土高速公路左则茫茫戈壁滩上树起无数巨型风车,十分抢眼。风车车身是白色的,风叶也是白色的。百里风区建设了国内最大的风力发电厂,当年铁扇公主行的风正被人们收入囊中。乌土高速右则是火炎山。火炎山多处都树着孙悟空铁棒造形的巨型温度计。温度计都显示当天的温度是43度。当年孙猴子的屁股就是在这儿烧的。火炎山一片土黄,在太阳的照耀下,似冒着滚滚烟尘,山体也被烟尘映衬的活活动动。人置身在土鲁番地区,如四周都放着火炉,没处躲没地儿藏。
火炎山下挖了巨大的地坑作为小商品市场。地坑上边有防晒的草苫。坑内温度起码有45度。和温度相对应的是,坑内生意不甚红火,卖得旅游产品无非是维吾尔族的首饰、银器、匕首和小花帽等等。
进入葡萄沟立马换了另一番景象。到处是葡萄藤,到处是葡萄叶,青萃欲滴。有无数“Z”形的葡萄架修成的长廓,在长廊下行走身上顿去了炎热。有趣的是每到一个捌弯处都有长相优美、衣着光鲜的维吾尔姑娘等着游客以她们为背景照相,广告牌上声称十元钱可带走。在没弄清楚带走的只能是照片以前,着实把部分游人吓了一跳:那么漂亮的姑娘别说十元可带走,就是万元十万元也值。可见,历史上就会做生意的维吾尔人也与时俱进,玩起了汉语的文字游戏,把游客忽悠得一愣一楞的,还有免费的笑声。
一直想看看土鲁番的坎儿井。第二次去土鲁番把坎儿井看了个实实在在、明明白白、真真切切。据说坎儿井与万里长城、京杭大运河并称为中国古代三大工程。吐鲁番的坎儿井总数近千条,全长约5000公里。没见到坎儿井时,一直想象不出坎儿井的样子,见到坎儿井后才知道,坎儿井就如同电影《地道战》的地道里挖的暗渠。林则徐当年途经吐鲁番时,见到了坎儿井,并在他的日记中赞曰:“见沿途多土坑,询其名曰:‘卡井’,能引水横流者,由南而北,渐引渐高,水从土中穿穴而行,诚不可思议之事!”。在土鲁番我们也见到了挖坎儿井的人。可惜这些挖井人已是些模型。旧时挖井人多为奴隶。土鲁番地区地表和地下温差极大,地表气温常常达四十度以上,而地下才十几度。我摸了摸坎儿井里的水,冷彻骨髓。那些挖井的奴隶常年在阴冷的环境下工作,多患有风湿性关节病,有些就死在了井里。可见坎儿井跟长城、运河一样,人类的文明都以鲜活生命的支撑。
两次去土鲁番都没有亲历葡萄成熟,似遗憾又不遗憾。遗憾的是没有在葡萄沟里吃些葡萄,不遗憾的是土鲁番地区早已溶入了现代文明。当年齐天大圣孙悟空借扇的地方早已建起了铁路和高速公路,天上有航班,地下有石油管线,铁扇公主的风也尽被人们利用。至于土鲁番的葡萄熟还是未熟对我都意义不大,因为我已了解土鲁番的葡萄的灌溉。土鲁番地区的每条生命都像一株葡萄,坎儿井就象喂养它们的乳房,使这原本不适宜生命存在的地方有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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