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九,寿不终不正终。
那一年,我四十五,正值壮年,死去。
我不甘心,我不愿去,我想活着。
我针扎自己,我救治自己。
我救人无数啊,我懂中医。
我想看见,我的儿子,考上大学。
我想妻子,金玉之体,美好回忆。
不知从何时起,脑袋不听使唤啊。
身体不听指挥,针扎下去,稍好。
不用多久,依然复发。
不听指挥啊,手脚。
不能乱动啊,危险。
金玉之体,不能似从前,想上就上。
不管正午,还是黄昏。
只要有冲动,我就交欢,纵欲无数。
厨房很小啊,我亦交欢,管她爽否。
我只有此快乐啊,三花小酒。
我只有金玉之体啊,可以交欢。
文化革命,我是五好战士。
批林批孔,我是先进个人。
那只是外在的我。
在家中,我受压迫啊。
妻太强悍。
她敢打厂长啊,厂长也没办法。
我常被收拾啊,有谁可以讲。
万事不求人啊,那就是我。
只有在交欢时,找到自己。
我也有文化啊,读书甚好。
厂里书记,学不如我。
厂当医生,不屑一顾。
我是工人老大哥啊,当家作主。
儿子今年高考啊,我却生病。
病不要紧啊,我当过医生。
医治自己啊,针灸自己。
每况愈下,身不由己。
春发病,夏入院,秋死去。
不到冬至,我便离去。
离开金玉之体啊,离开考大学的。
老大咏民。
离开不肖之子老二啊,他最不肖。
他知道我的私密啊,还不认错。
我真想打死他啊,我已下手。
天不收他啊,我将如何。
一九八九,驾鹤西去。
今日,我还。
魂魄,归来。
与你同在。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