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君子自当温良 | 来源:发表于2019-03-07 07:39 被阅读33次

文/邹泳

一隅,缀了零星红杏。迷蒙空洞,我的眼睛看不清。

两三缕香,极尽湮灭。我,于中穿行。

所有的,在我眼里,皆为灰与白的分分合合。我,生来不辨色彩,天生异瞳。

云游道士来望,一说为眼翳。阿娘询问救治之法,却挥手作别。约莫了几年,白与黑并无区别。

七岁,闻得一中医,深了可有医治之法。

“无妨,此病带他弱冠之时,即可自行化解。”

阿娘生怕有差错,便狠下心来,让我留下,哪怕做个帮手也好,到底沾沾药气,兴许好得快些。

估摸了三两天,全浸了草药味儿,与空气搅和在一起,咿呀咿呀得冲鼻子。先生三天两头往山上跑,下山时,总是暮色。

识了些花花草草,早已乱了其本性。只识得七八分的样子,灌以药性,习性类如,更是让我颠颠乎所以然,有种脱壳的感觉。龄辈不知其缘故,时不时唤我“痴儿”。我也训了脾气,不与他们计较。

疟疾横行,古书翻遍,也未寻得医治的法子。伴了青灯,日日研杵,也未有起色。先生只得亲赴。

“之,顾好这里,不得出去。”

“先生,你会活着回来么。”

“放心。”

残卷,灯油耗尽。嘀嗒的雨一一地缀,吻了残红,飞着圈儿,贯着铃儿叮叮。焚香依旧,幻出山河,织出柔情。砂炉还如既往,日日孕着药香,熬煮着渐行渐远的希望。墙,围不住的,依依惜别,还会远去。

眸愈发清明,仿佛别有颜色,挤入了我的眼。我,日日斟酌,徘徊忘忧。散了一地的落红,蕴了阳的淡淡余辉。

隐入先生的宅。泛黄,衍着冰冷的青灯。虚幻的影,挑动的光,水与墨早已干涸。芥子,清炒微焦,香气逸出,取出薄摊放凉,筛去灰屑。杏儿,入药清神,切不可过分熬煮。半本记录锁了我一夏一秋。

些许时日,阿娘来寻了我。囔囔着先生已经殒身,带我回去。我无法相信,执意留在先生宅中。兴许语气重了些,阿娘执拗不过,怒扇了一巴掌。其他子弟也渐渐离去,宅院愈发冷清。

终于,宅院只剩我一人。

日日不歇,续续连绵。扎上仅存的竹筐,携着残破的书稿,我,关上了宅门。

山河表里,揣着半朽书呆子气,撞入了寂静小城。写了幅帜,做起了江湖郎中。十五六岁,或是看热闹,或是好奇,也圈了不少人。后来渐渐医了些许人,才开始小有名气起来。

烟雨柳巷,行至匆忙。问得些许风声,先生,遗落江南。邻江的阿伯做起了渡船揽客的生意,无意拾得。

“之,真的去么。”

“嗯。”

行色匆匆,抹去了在小城的记忆。拦了辆去江南的马车,银两所剩无几。

先生终究是找到了。

可,他忘了我。同行的人告知:被疟疾弄坏了脑子。

“先生,我们回家好么。”他挣脱了我的手,让我措不及防。

“既然是家人来了,你呐,就回去吧。”

渡了三天的船。

蒙蒙的水汽,似是而非。

伴着月色,我与先生回到了宅。张罗着先生睡下,我,来到了旧书斋。唯青灯作伴,我,真的,发了疯。狂翻着药典古籍,寻求解决疟疾之法。

三夜无眠。毫无进展。在懵懵懂懂的冬季,先生跑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我,不必追。先生或许,换了一种方式,续写时光。

弱冠来临,眸,真的见了色彩。阿娘忙着备宴,而我,叹了口气,望向山的那方。

相关文章

  • 听,血在滴 是谁?扎疼我的心 噢,你那双眼睛啊 眼睛 我竟来不及回避 眼睛啊 你的眼睛 总在我脑里挥之不去 希望,...

  • 我惊喜地发现 每个星期五的下午 你都会在这里 于是 我故作聪明 提前去 还装作不是在等你 我不敢抬头 我咬着笔头 ...

  • 晨风似与明窗是旧识 他们相拥 我便望见了窗外的琳琅满树. 一枝挂满春花秋月 一枝栖有夏蝉冬雪 树下依偎着的 是一座...

  • 亮晶晶, 瞳仁琉璃瓶。 明眸善睐横波清, 一汪净水观世镜。 小窗通人心。

  • 你的眸 清澈灵动 仿佛包含了世界 可是 大千世界 却比拟不了 你眼中的 那一抹深情

  • 1 黎明 光亮 黎明之后是光亮 黎明之前又是什么? 是无尽的黑暗 还是也有那光亮 我生在黑夜 未曾见过黎明 而世人...

  • 你一定没注意过,我满脸微笑说不介意时,眼里的绝望。

  • 我莫名其妙的开始恨你 为什么在我最相信爱情的时候 你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又和你的家乡清流一样美丽 我开始说服自己从没...

  • 你的眼眸底下 漂浮着冰川 欢喜时消融成眼波 忧愁时凝结成琥珀 望向远方时汪着黄昏的海水 瞥向我时埋着清晨的沙漠

  • 你回眸轻嗤,陶醉了我多少岁月…… 整理尘封已久的记忆,弹落满地的过往,我拾起回忆的碎片,你依旧笑得...

网友评论

    本文标题: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etrqpq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