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观世音菩萨
婴灵问题座谈会圣严法师答问
《佛教新闻》周刊宋芳绮、林小钰整理
净耀法师：有三个问题：第一，生意不顺是否是婴灵作祟？是否供养婴灵就没事了？第二，不幸流产的，婴灵是否也会作祟？第三，广告上说十年、二十年、二十五年忌，是否有佛经或佛教的根据？
圣严法师：第一，如果生意不顺，是否婴灵作祟？是否供养后就无事？婴灵并无佛经上的根据，所以我也无法断言。第二，堕胎有罪，如不幸流产，是否婴灵也会作祟？从佛教因果观念、因缘观点，由于母亲体质关系或婴儿健康不良而流产，是业报关系，应该不会有作不作祟的问题。由佛教观点看，未成形的婴儿意识不清，根本找不到仇人，又何来作祟！第三，某团体刊登的广告说十年、二十年、二十五年忌，是否有佛经或佛教的根据？至少我看过的《大藏经》及古今佛教著作，都找不到根据，也许有其他方面的根据，但不是佛经里的。
净耀法师：以下，有两个问题：「婴灵真的会作祟吗？」与「婴灵广告内容有无佛经依据？」我们恭请中华佛研所所长圣严法师来提出他的看法。
婴灵作祟毫无根据
圣严法师：刚才慈悲精舍主人所用的资料里也引用了我的一段文字。在此先感谢他。我在《人生》月刊与《学佛群疑》这两本书中有提到婴灵的问题。我不谈法律，只是站在佛教的立场来谈这个问题。所谓佛教，也不是我个人的佛教，而是根据经典来谈婴灵问题。
首先讲第一个题目──「婴灵会不会作祟？」从原始的佛教、《阿含经》来看，我们看不到这样的根据。但是，刚才慈悲精舍的主人蔡居士引用了一些资料，这些资料似乎也没有提到婴灵的问题，只是讲堕胎是犯罪的。堕胎是一种杀人罪，佛教从释迦牟尼佛开始主张五戒，五戒中的第一戒是不杀生，不杀生主要是不杀人，因此不管是成形未成形的人，杀了都是不通忏悔的。但是犯了堕胎罪是不是五逆罪呢？一定会下地狱吗？这也是没有根据的。
我个人不能证明婴灵是否会作祟，但是在许多的经典中讲到，人死了以后，若在七七四十九天内不超度，假如他在世的时候罪业很重，那么他是在中阴身的阶段，过了中阴身阶段之后就会变成鬼。主要是七七之内如果没有超度，他会依他生前的福报或罪报，等待因缘，投生到六道之中的某一道去。至于是不是会对人间作祟，在经典中可以找到依据，也就是说人在死亡的时候，在恐怖的情形下，或怨恨难消的情形下，虽然死了，他的心还是放不下，就会变成鬼。这在中国民间也有这样的信仰。在佛经里说如果是怨恨而死的人，可能一时间没有办法去转世投生，而罪又不是很重，不会下地狱去，福报不是很大也不会生天去，因此可能转入鬼道。鬼道中的这些冤魂，可能会对人间与他有过节的人产生一些报复作用。因此，《地藏经》里重视人死后要超度。那么，是不是说不超度就会产生什么样的不利效果？佛教讲因果是讲源远流长的，不是那么短的。一般人对因果的观念往往认为现在做的事情现在就会报应，这是不合佛法的。而是在过去无量劫，生生世世之中欠了人家，现在要还人家，如果这一生被杀了之后，而没有人用佛法来开导他，那他死了以后会死不瞑目，认为他是冤枉的，所以做佛事的用意，就是以诵经、说法来对这些亡灵讲述佛法，使他们心开意解，而得到超度。所以超度的意思是，使那些亡灵从不服气、放不下，而从佛法得到开示之后想开了、放下了，放下过去的冤家，而直接去超生。这是做佛事超度的意义和功效。对于已经转生的人，如果再帮他超度，可使他的第二生中更增福报。这在经典中也有这样的说法。
现在讲到第二个问题，我不想提慈悲精舍刊出广告中所说的问题，因为直接的依据找不到。间接的，刚刚慈悲精舍的主人蔡居士也讲：「其他地方也在超度啊！寺院里也在超度啊！」超度应该是平等的，也不一定是因为婴儿的原因而特别为婴儿超度，这是在佛教里从来没有过的一种观念。但我也不能说我反对到底，因为宗教就是看你自己的信念，如果有人说，也有人相信，那么宗教的目的就达到了。因此，超度在宗教的作用上是有的，但是如果说经典或传统的佛教一向就是已经在鼓励或赞成超度婴灵，这是没有发生过的。如果说现在社会需要，而且是大家的需要，我想做了也没什么关系。问题是，是不是该用这种广告词？我现在不谈这个问题，广告词的问题待会儿另外有人讨论。我仅是站在佛教的立场，依据佛经的观点，来谈谈我的看法。
（一九八九年十月十六日至二十二日《佛教新闻》周刊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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