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而抑郁的影子沿着黄昏,一直走到了黑夜。最终留在没有车马喧嚣的地方,设若面前有一立清澈的镜台,岂会看到凌乱不堪的灵魂?静穆的风轻轻拂过,带走了仅剩的一丝春的气息,我看不见周围的景象,恰似一只幽灵般虚无缥缈。
刹那之间,我与黑夜融为一体,不分彼此。于是,我感受到了四周渐升的压抑,在瞬息间填满了我空荡的躯壳。我端起酒瓶,一饮而尽,慢慢坐在身下的草地上,直到月出东山,我才凭借着微弱的光,隐约看到眼前是片熟悉的湖。
“原来,这是那常来的园子啊!”
湖堤上的树本深末茂,这景倒有几分像北宋词人柳永的“晓风残月杨柳岸”。说起宋词,我曾也热衷于此,对它有几分研究。时过它日,到如今最爱的还是贺方回那首《青玉案》——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十七八岁那会,终日沉迷写词,有过长调《莺啼序》,对一字斟酌不定,夜里还受过梦窗指点。想来多年未再写了,最后一首是两年前的《清平乐》,清明时节,有感于心,抒之于文曰:“素衫不知行云?破书曾试断魂?还是半窗风月?更须一眼深春?”自那以后便封笔了。
这几年因为散文,我渐减少了对诗歌之热爱,确实如此,今夜再次翻起那篇精心之作《怀念者》之时,我深感惭愧:我是何时丢掉了对诗的无比热爱?我又是何时变得心若静水?我大概不是从去镇远那天起变得视生活一如死灰的,我早已遗失在未知的国度里了,现在剩下的仅是个影子,是个只有躯壳的幽灵,好像不再为自己的心灵而生活着!
深究其中之因,并无答案。只是有时会想:我是个独立的个体,因为我存在的意义就是没有存在。大抵也是这样吧,如今的我失去了灵魂,再不是昔日绚烂的夏花,只是守着空荡的躯壳缄默着的、苟存着的、飘忽着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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