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于2019年国庆假期期间,文章已发表于微信公众号“广工小社区”。笔者就读于广东工业大学,其时为入学一个月,有感而发。)
9月30号下午,龙洞广工路上,看不尽的是匆匆的行人和微风吹散的惬意跳动的阳光。要走了吗?我在这里遇见的你们。像鱼儿般的一个月。它悄悄从我手里滑落,跃进那条带着清澈倒影的溪流。
如今这座拥挤的城市,留下了我们太多的回忆。这个九月,我们经历了什么?伴随着相遇的别离,存放着憧憬的信任,我们的故事真的很美。
还记得9月1号的早餐吃了什么吗?那时,也许带着一丝激动和兴奋,因为一会儿就要踏入未来四年生活的地方了;也许怀着一份紧张和焦急,门外的列车正预备着将把你带往未知的异乡。站在校门口的那一刻,看着高大的树木窸窸窣窣地挡着艳丽的阳光,我满心喜悦:又是一个可爱的地方,又是一个激扬青春的梦。在这里会发生什么样的事?遇到什么样的人?
我们第一个遇到的,是在宿舍楼下四处张望着的师兄师姐。天很热,他们就这样等着我们,更陪着我们爬上爬下的,真的很辛苦。他们走在我们的前面,汗水挣扎着滑落在楼梯上,面前的那个背影,美得像九月的雨。一路上想着想着,拿着行李的手微微颤抖——终于要到宿舍了吗?宿舍会是怎样的?攒了一个月的灰尘会不会很脏?舍友们来了吗?我们能不能合得来?哎呀,应该先买扫把和拖把再上来的……在宿舍搞卫生、在饭堂吃饭、在雨后的校园漫步,我们和舍友们交谈着,感叹彼此的过去,描绘着共同的未来。生活就在我们的欢笑中走了下去。
有很多事情,说不清、道不明。一个简陋的宿舍如何能在几天之间变得如此的温馨,甚至让我们找到家的感觉,久久不愿离去?第二天买的军训服,说好军训完就扔掉,现在却把它们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像珍藏毕业照一般,放在了心房的一隅。岁月到底是一种怎样的东西?它走得这么快,却总要在我们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军训的前几天,似乎所有人都在想着开学的那段日子。那是怎样的一段神仙日子啊!似乎高中老师描绘的一切都成真了。“到了大学你们就自由了,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人拦着你们。”嗯,没错,是挺自由的。经常是睡到很晚才起床,一天下来,也就那么一个讲座。这些讲座其实挺有趣的。一个在台上说跳楼等自杀行为和鼓励大学生谈一场失败的恋爱的心理老师;一个用浓浓的广州口音述说生活中的诈骗和反诈骗的龙洞民警……他们都在嘱咐着我们: 是的,这个世界很美好,要勇敢地去爱它。
每次听完讲座走出行政楼,微弱的橘光点燃素描的世界,孩童的笑声从圆形广场传来,越来越大了,背后还追着一个假装生气的老人——真像梦一般啊,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还在教室里疯狂刷题吧?岁月也不过是这般,看着橘光越来越浓重,看着人群渐渐稀松……其实挺好的,有那么十来天时间让我们熟悉校园和同学、找到一群志同道合的人、看到优秀的师兄师姐,并暗暗为自己立下努力的目标。哦,对了,一会儿要干什么?约了球吗?还是去图书馆?有机构面试吗?
在机构面试中,我们总是各种震惊。我始终说不清在场的师姐哪一位最漂亮;我也对面前的师兄像什么水果没有定论;至于我,我难道能决定自己能不能通过面试吗?我才不会这么八卦,关注你们谁是情侣,倒是你们,偏要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吧。
别忘了,还有一种更可怕的东西,叫体检前的排队。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和你。我在校医院门外走廊的五环之外,你在CT室看着医生盖了个名字。虽然只是排了4个小时队,但仍然感觉像过了一辈子。
呀!中秋了呢。月亮提前几天就把自己吃成了一个大胖子,万般无奈,我们只能睹月思人了——也许这是我们独自一人在外过的第一个中秋。无聊的时候翻看了一下朋友圈:五光十色的珠江夜景,油光饱滑的广式月饼.……光怪陆离的城市,发着余温的手机,相联着不同的你我。更令人感慨的是那些不同的人生。有的人已经开始接受高数的折磨了,有的人却刚开学不久;有的人在火锅店里庆祝军训的结束,有的人却只能不断地哭诉着中秋第二天还要军训。我们的军训,也终于要开始了吗?
每个方阵都有每个方阵的故事,那些哭的、笑的,那些下雨时讲过的故事,那些炎日躲过的树荫,都成了我们最美的回忆。
很高兴我被编在了擒故拳方阵。教官姓彭,是个零零后,来自汕尾。他真的很爱笑,眼睛一眯,嘴巴一咧,两排洁白的牙齿即使在夜晚也能看得很清楚。他看到了我们在笑,问我们:“你们笑什么?”有人说:“看到你笑,我们也想笑。”有时候你很话唠,但更多的是你说话忘词;经常看见你呆若木鸡地不知道在想什么,但转眼间你又把我们都逗乐了。你也会害羞,面对二百多号人不知所措;你也经常说话很小声,后排的我们只能瞎附和先应着你。后来我们才知道,你的喉咙也喊哑了、发炎了。对不起了大嘴哥,你是我们最敬重的教官,不仅仅因为你像我们,更因为我们爱你。
但真正教我们打拳和倒功的,是那个整天找“意大利炮的二营长。他是个有故事的人。“我14岁那年,带着50块钱就离开了家,买了张28块钱的车票就去了隔壁市。我每餐吃的都是1块钱的泡面,喝着水龙头里的水……”、“我每天早起去跑5公里,然后回来坐在宿舍门口,宿管总是以为我想不开.……”、“有谁能做200个俯撑?当时没有人敢站出来,我就不怕死,上去就做了186个,从此再也没有人让我体能训练。”可是时光真的走的很快。如果说军训有什么遗憾的话,就是自始至终没能把你送上主席台唱歌。但真的很想告诉你,你唱“爱的魔力转圈圈”时好像只恐龙。我们会用“二营长戴帽法”来怀念你的,希望你也不要忘了我们。
岁月就这样悄悄地溜走了,白天有时候天会很沉,没有一丝风;下午,也许热浪会把我们压得喘不过气,郁闷的虫和鸟不知又飞到了谁的心里;夜晚,巨大的幕板横亘着生辉的星,又来了一架飞机,带着睡梦里的人。主席台的灯似乎更亮了,足球场上的草还带着下午的余温,我们就这样看着夜空,希望能看到自己的倒影。于是军训就这样结莫名其妙地结束了。不,至少再让我们“休息15分钟”吧,让我们传一下水瓶,看一看身边的同伴,抚摸一下吹散时光的风。
29号,结营前我们还在嬉戏,结营后我们没有哭泣。可爱的教官们都走得快,带走了我们的思念和祝福,留下了我们浓墨重彩的青春。
今天,龙洞广工路,你们都回来了吗?也许你刚刚和家人匆匆别离,踏上远行的列车;也许你独自漫步在步行街,暗自感伤。我们必须成长。这座城市不是我们曾经的梦想吗?我们要变成这个城市万家灯火中的一员。
大学生活的真正画卷,正在展开,亲爱的你,请不要犹豫,勇敢地大步向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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