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帆齐微课
初中时代,我有一个同名不同姓的同桌 。我姓郭,她姓叶。
我们是初三重新分班才在一起的 ,初一初二时彼此知道对方,但几乎零交流 。尽管我们同名、同班且同桌 ,但我们的感情其实并非亲密无间 。 我是个慢热型之人,并且在之前的两年学习生涯中,已结识了几个非常要好的伙伴, 与老叶的关系始终存在一点隔阂 。
老叶是一个非常直爽且随意的人,她会包容我的一些固执和小任性 。尽管除了在学习上我会偶尔搭理她一下 ,课余时间都喜欢丢下她,跑到隔壁班门口找那几个曾经的好伙伴们玩去 。她却不在乎,还是抓住机会就和我乐呵 。渐渐地,我有点过意不去,也会抽空和她嘻哈。但真正让我感动的,是毕业后的那个暑假 。
学生时代的我,白白胖胖、娇滴滴、软弱弱的,像极了有钱人家的小公主 。但其实我是山里的娃,我家地处偏辟,交通极其不便利。因此有同学提议去我家玩,都被我委婉拒绝。
但万万没想到,暑假里的某天,我正在家里切猪菜的时候 ,一位阿婆老远就大声叫喊我,说有同学找我。我探出头去看到老叶和另一位同学笑呵呵地向我走来。我愣了半晌,然后左右开弓各给了她们一拳 。 我奇怪她们辗转了近100km竟然没有迷失。老叶哈哈大笑,说嘴生来就是用来说话的,还说她们可不像我那般,金口难开。我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老叶说,她终于知道我那白白胖胖、水嫩水嫩的苹果脸是怎么来的。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大山里,就是养育精灵的胜地。真不枉她们转了三次车,再步行了近一个钟,问了数十位村民,终于找到位于山窝窝的小村庄,是这里没错啦。
我家偏僻的小山村后来,我们各自去了相隔近两千公里的两个外省城市读中专。最初两年,我们维持着书信往来。后来,学校提前推荐外出实习,面临着毕业,心境大不相同,渐渐地失去了联系 。
再次联系上,是多年后兴起了微信群。当我刚被拉进同学群一小会,便收到老叶的加友申请。接受后还来不及说话,便被她噼里啪啦了一通。那性格还是当年那般风风火火、傻不拉几的,连发型也整成了一个中性化样式。
她一股脑儿向我讲述了她的大致现状。原来毕业后,她留在了天津,她的先生是他们的同学。他们在那里安家立业,育有一儿一女 ,生活也算过的安稳踏实。
她一直认为以我的俏模样,应该会找个高富帅当伴侣。绝不相信我先生一不高、二不富、三也不算很帅,非要我把这些年清苦的生活一一告知才罢休。末了,直叹我脑子可能被驴踢过 。
之后,为了生活,各自忙碌,并没时常联系。但每次一闲聊,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自我家先生生病起 ,我没敢再主动联系她。而当她想找我聊天时,我总以忙碌为油,寥寥数语结束话题。我不愿她为我担心、难过,我更害怕我伪装的坚强倾塌。
在煎熬中,安静地陪着先生走完了他短暂的人生后,我决定将实情告诉老叶。她无比心疼我,说一直就明白我一定背负着某种不能言说的痛。但她说完全能理解,因为她正经历着我曾经承受的一切。这话犹如晴天霹雳,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瞬间又绞痛着难以平息。
她告诉我, 他先生几个月前确诊肝癌,目前一直靠中药调理着,似乎有好转的迹象。听说北京有一位专家在这方面的医术相当高明,待疫情缓解些,年后一定要找到她。
为了先生,她努力去学中医调理。我知道,再多的言语此刻都显得苍白。我们不约而同都选择了一个人坚强。原来,我们性格迥异,却又如此相似。
三月初,老叶告诉我,已通过朋友去北京辗转找到了那位医生,希望能控制住病情。我安慰她,上天已对我残忍,一定会给她恩赐的。
这些天,我一直在等待着老叶带给我好消息 。但是,老天也没眷顾她。看到信息那刻,再次感受那种锤心之痛,瞬间泪流满面。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无论是我还是老叶,都必须接受这份失去,并慢慢走出这种伤痛。毕竟,看着孩子,就仿佛看到孩子爸殷切的目光,我们务必扛起肩上的重任。
我们,都要好好的。待到孩儿长大,愿我们还未老,仍对这个世界充满无限的热爱。
齐帆齐第2期28天第(8)篇 152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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