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天空上,一颗孤星闪烁,光芒里充满着寂寞,一片无边无际的荒草原。
我立在黄昏后,向远方眺望。想到那在远方月光洒满的那座琼楼里,心弦颤动。我用力地吮吸着烟,像是用力抽掉了我的思念、寂寞。然后吐出一个大团的白烟,在空气里慢慢散尽。象是她所说的宿命。
又是一个不眠的夜,也许我应该就此消亡,给世间留下美好,留下单纯的美好。
叮、、、她回来了。
打开门,保持着只有面对她时展现的微笑方式,伸出手抱住她
——“亲爱的,忘记拿钥匙了吗?”
——“嗯,但我知道,你会为我打开的。”
——“嗯,当然。来,把包给我,你去休息吧,我去做饭。”
“嗯,亲爱的,你真好。”她轻轻的吻在我的侧脸,而那早已没有了感觉,或许说,从来没有过。我把包放好,进了厨房。隔窗遥望那孤星散发着诡异的光芒,月也被一层薄云笼罩,看不到孤独的嫦娥在哪里伤心。
——“逸”她突然间喊我一声。
我放下刀子,走到跟前,“亲爱的,怎么啦?”
她转过身,望着我,一双犀利的丹凤眼,对我充满了柔情,却看不到我背后的真心。
——“没什么,只是突然很想你。”
——“我不是在你身边吗?”我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看着她的眼睛,对她微微地笑着。小小的眼睛里一片清澈的湖水,而有谁知道,谎言在湖面上是没有倒影的。
那是我必须做的,在她身边。陪她左右,爱与不爱,只在于那张嘴,有没有心是无所谓的,因为一切都可以伪装。三年了,没有人可以看破我的伪装,我暗自庆幸自己的伪装无人看透,然而,
我应该是要离开了。
因为没有因为,因为她告诉我,感情是不可以欺骗的。
也许我该留下些什么,一封信?告诉她我不爱她?一切都是假的。我做不到,告诉她,我一直是伪装的?我一直是骗她的,?还是,我一直在欺骗自己。
我走了,轻轻的。没有留下什么,也无需忘掉什么,只想着抱着路人的心态,对她说一句,希望你的朝阳,明天依旧美好。
街的夜,一片繁华后的荒凉,像王室的凋灭,偶尔驶过的汽车发出的刺眼光芒,象是怪物。我慢慢地行走,像是一颗孤独的星,像是一只流浪的猫。
然而,我并不伤心,也不必再担心自己伪装的心在阳光下暴露。既然不是真爱,又何必强求呢?
二
他一直对我很好,就像是对一只亲昵的宝贝一样爱护,而那种爱让我不忍舍弃。
三年前,对于责任,他一句话都没说就承担了起来。他的意愿从来都没有对谁说过。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清水一样,他一直都迁就着我,而我一直默默的做他的宠儿,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激烈的冲突甚至于争吵。
其实,对于他的爱,我真的搞不懂是出于真爱还是他的责任感。有时候真的陷入了他的温柔里,不愿意出来,而我知道他的眼睛里一直有我看不懂的忧伤。我会害怕,即使我每次对他说我爱你,他都会温柔地回答我也是。他的眼神清澈而深邃,会让我忘记所谓的真假,也许这就是他的伪装吧。
那天晚上回家,一切都像往常一样,而我像往常一样走到客厅,看到烟,我的心底浮上了一层悠悠的冷,像是预言他将要离开。想到这,我的心突然像是僵住了一样,我喊他,他问我怎么了,像往常一样轻柔地抚摸着我的头,而那一刻,他纵然不知,我想哭了。心碎就像一根琴弦突然断掉一样,痛纵然遍及全身,但是确实痛确实无法传播的,或者说,人不是导痛体,我的痛,他是感觉不到的。而我知道那一方空气里充斥着他的寂寞和我的伤痛,无边的蔓延开来。
月光也颤悠悠地,仿佛要掉下来一样,而那碎了一地的残光碎影,再也不会回到过去。我看到月亮旁边一颗孤星独自守着,守着那份清淡,是出于责任还是爱慕,又有谁能告诉我呢。
我睡了,而他不知道我是睡不着的。他静静地陪在我身边,像一架机器,没有生机,仿佛爱就要离开。我假装睡了,而他也是不眠的。他起身轻轻地给我掖好被角。我触碰到他的温柔,我的疼越发地深了。我知道那温柔就像青烟一样,将要被清风吹散了,而我再怎么捕捉,也是捕捉不到的。
他慢慢地走向窗台,轻轻地推开窗,风一下子扑面而来,将他的头发扬起,他望向远方清冷的光打在他身上,迅速地结成一层霜,那些冰晶刺得我的眼生疼。
我看到我的背影,又似乎看不到。他什么也没有留下,就走了。
三
天渐渐地亮了,月也渐渐地在日光中淡去。丽呢?她能从我的生命中淡去吗?我能从他的生命中淡去吗?不管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找到她,我们一起走近咖啡厅。
她永远那么温柔优雅,让人舒适,她是最懂我的心的。是她对我说,谎言是维系不了爱情的。我坐在她的对面,桌边有香草气息弥漫,让这里的空气变得暧昧,让各种触觉瞬时敏感起来。我看着她浅浅的笑。我静静地想着,就想一直这样坐着,一直到天荒地老,一直到海枯石烂。
目光相互触及,柔和而美丽。我静静地享受着此刻的温柔与舒适,不想用话语打破这此刻的温存。
她委婉而大方,轻轻地说,“怎们样?还算好吗?”我的思绪突然回来,我浅笑,端起咖啡,紧紧地握着。“可不可以选择我?”我的话突然而坚决。她莞尔一笑,不语。
稍后,她淡淡地说,“爱不是箭,不是说去就去,说来就来的。它的味道像一杯咖啡,你不能一开始就因苦涩而否定它。它的味道是经岁月的冲刷,才越显其真实的味道的。”我知道她的最爱不是我,而我也只是想做最后一次必输的赌局罢了。心淡淡地像一片平静的湖水,就着咖啡一起品尝她的话。
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就像是阅读在岁月的河流里沉淀下来的味道,有一种沧桑的味道,一种浓郁的可以调控人的气息的味道。
以后我们之间再也没有谈话了,我们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起,慢慢消磨掉在一起的一段时光。那时阳光很好,我能感觉到阳光在脸颊上胡乱跳跃的样子。那时,光越美丽越迷离,越让人无法逃脱。
她起身告辞,临走前问我将来的打算。我说,换个地方,开始一段新的旅程吧。我知道新的旅程并不是说开启就开启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就像是注定我不会和她在一起一样,像是她所说的宿命。
终于,泪流了下来,不断地一次次涌来。孤独吞噬着我的全身,我趴在桌上,哭起来。
起身时,看到桌脚,一包浅色纸巾。
四
我有点不甘心,真的。
那天,我坐在他的背面,那扇木墙是我们唯一的距离。我听到他的哭声,像是个丢了玩具的孩子。
我起身,看到他趴在桌上,肩膀阵阵颤抖。如果可以,我愿意替他流泪。
我没有恨他,没有理由。我疼惜他,突然想起那夜的孤星,我想不管是出于责任还是爱慕,至少孤星是永远陪伴着月亮的。所以,月亮是幸福的。而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就像是那夜月光碎在地上的琉璃,终究不会再重新合起来了。
我轻轻地走到他的桌前,将一包浅色纸巾放到桌边。转身,回家。
五
起身时,夜幕已经降下来了。眼涩涩的,思绪渐渐平静下来。
我看到那包浅色纸巾,知道她一定来过,忽然有一丝由衷的,说不清是愧疚还是感激,遍及全身。但它很温暖。我飞快地跑出咖啡厅,寻找她的影子,匆匆忙忙的回头,转身,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应该早就离开了吧。
而我找到她的唯一原因,只是想对她说一句,对不起。就像那晚的浅月,即使只有一颗孤星为其闪烁,但那也充满着无尽的爱与疼惜。
请相信,当清月当空,孤星闪烁时,不管爱或不爱,他们之间必定有些幸福,也许影影绰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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