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汉书》的记载中,张衡是一个低调,谨慎,醉心科研的学者。文中反复提到他“才高于世,而无骄尚之情”“从容淡静,不好交接俗人”“不慕名利,所居之官辄积年不徙”,可见张衡确实是淡泊名利,无意官场。
“学而优则仕”是中国读书人的传统和终极目标,几乎无人能置身其外。潇洒如李白,也曾为得到皇帝的赏识而欣喜若狂,并作诗曰: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诗中洋溢着对受青睐而将高升的难以自已的的兴奋与张狂。而与张衡时代更接近的陶潜,虽最终选择了隐居田园,不再涉足官场,但后期作品仍然时不时地出现“官场”等词,可见心中依然有藕断丝连的情感。
回过头来我们再看张衡。少善属文,才高于世,一路由三辅而进太学,多才多艺,名气渐盛。而面对官府的接连推荐与征召,却是“不行”“不就”“不应”,确实是“奇”。我想,有些落魄文人,遇到这样的机会,恐怕会欣喜若狂,春风得意吧。
但张衡只是淡然地回答:不。转过身,又沉迷于天文阴阳的世界。那个“数星星的孩子”最初的“本心”没有改变,他的梦,在浩瀚星空。
张衡与世俗名利始终保持着距离。这种距离,是他的人生信条,自我警醒。他知道,一旦跨越了这个距离,在茫茫红尘中就会失去自己,心为形役。所以,还是远离吧。任门外红尘万丈,声色犬马;我只爱这斗室一间,方寸天地。
这种刻意保持的距离使得张衡心无旁骛,终于制造出来惊动朝野的——候风地动仪。文中对它的描述很美,令人神往:以青铜铸成……形似酒尊……振声激越……合契若神。这种仪器早已失传,人们已经无缘见到它的真面目,但张衡这个名字,已永远镌刻在了满天繁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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