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四年(1509年),王阳明38岁,这一年发生了两件大事,王阳明的政治生命重新复活,从而走上了辉煌传奇的道路,同时他的精神世界也进入了一个崭新的境界,这就是龙场悟道。
王阳明在贵州的日常生活依然是自在安适的,教学、访客、和诗、写文,所有这些活动都围绕着一个中心,即求道,悟道,行道。
二月,王阳明给龙冈书院的学生进行了一场考试,并作诗咏怀,兹录一首如下:
草堂深酌坐寒更,蜡炬烟消落绛英。
旅况最怜文作会,客心聊喜困还亨。
春回马帐惭桃李,花满田家忆紫荆。
世事浮云堪一笑,百年持此竟何成?
四月,王阳明带领学生一起游阳明小洞天,这是王阳明讲学的一种方式。
贵州参议老乡胡洪前来看望王阳明,刑部旧识、西翰林成员之一、时任铜仁太守刘瑜(字美之山东文登人)寄送抒怀诗,王阳明次韵如下:
休疑迁客迹全贫,犹有沙鸥日见亲。
勋业已醉沧海梦,烟花多负故园春。
百年长恐终无补,万里宁期尚得身?
念我不劳伤鬓雪,知君亦欲拂衣尘。
八月,有一吏目自京赴任远方,过龙场驿,投宿苗家。一行三人先后死于周围道途,王阳明联想到自己远谪虺瘴之地已经三个年头,遂将三人掩埋,作《瘗旅文》一篇,他在文中说:“自吾去父母乡国而来此,二年矣,历瘴毒而苟能自全,以吾未尝一日之戚戚也。今悲伤若此,是吾爲尔者重而自爲者轻也。”
这一年,王阳明先后两次赴贵阳。第一次是到贵阳过春节,与朋友燕饮和诗,游览名胜古迹,如佛教胜地白云寺、道家胜地来仙洞等,过完元宵节才回到龙场。
回到龙场以后,王阳明就病了,老乡、贵州佥事陆健寄诗慰问,王阳明照例和诗作答。
七月,王阳明第二次来到贵阳,因为贵州官场先后有数位好友发生职务变动,王阳明特地前往送行。在此期间,王阳明被新任提学副使席书聘为贵州文明书院主教,王阳明便留下来在书院讲学了一段时间。
老乡陆健由贵州佥事升任福建按察副使。
贵州巡按御史王济任期届满即将回朝述职。王济到任后,贵州的官场风气发生了巨大的改善,士农工商咸受其惠。听到他即将离开贵州的消息,朝野各界奔走相告,极欲挽留,但诏命难违,大家纷纷赋诗表达尊敬不舍之情,汇成诗集《骢马归朝》一卷,王阳明为之作序文《骢马归朝诗叙》。
诗集名字盖用了东汉桓典“骢马御史”的典故,用在王济身上非常贴切。东汉末年,宦官秉权,御史桓典执政无所回避,常乘骢马,京师畏惮,为之语曰:“行行且止,避骢马御史。”故人称骢马御史。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王济回京后,却被连降数级,贬为东平州判官,贵州父老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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