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商小贩对季节交替有一种"本能"的敏感。我有这样一种直觉。
大概是这样的缘故:南方秋天尚未到来,天气还没开始转冷之际,摆摊卖红薯小贩就一个两个冒了出来,转瞬降温添厚衣服时,他们的身影就到处都是了。
下班路上,地铁口周遭,街头巷尾间,不经意就能遇到。
我不常听到他们吆喝,他们也不太需要吆喝,那诱人的红薯香气就是他们最好的"宣传"。
这利用到了人类不断进化的生物本能。从化学上说,香味的来源是红薯外皮烤熟到烤焦过程中,淀粉分解为麦芽糖,美拉德反应产生的风味物质。这种香味触动了人类的鼻腔,嗅觉神经末梢受到刺激会分泌神经递质,产生信号,信号最终会传递到我们的大脑,它来处理一切,指导我们的行为。
而我的生物本能带我的记忆飞梭到了小时候的某一个冬天。
寒冷刺骨雪花纷飞,是日家里搬出火盆,添柴加炭,生火取暖。
"大人们"慵懒地围坐在火盆边议论着什么,我则靠近火盆一侧,捣鼓捣鼓柴火:戳戳烧红了的碳化木头,火光四溅,有的会"咔咔"断成两节;铲铲蓬松的灰烬堆,划出一条坑道,补上一根短小的生木头。
我们会烤点东西吃,例如平铺一层橘子红薯围在火堆外圈。但我不喜欢烤橘子,烤橘子时弥漫出奇怪的"熟味",这气味不好闻。相反,让我烤红薯我倒挺勤快的。我会仔细观察蜜薯外壳的颜色,时不时翻转一下。特别地,我挑选了其中一些丢进火盆中央、明火堆里,那时的我有一种遐想,我在埋藏一笔丰厚的宝藏,等待时机"成熟"。
但最后我惊讶发现这些精挑细选的红薯,外糊里生,熟的部分特别香,生的却是不好吃极了,我便吃一半另一半重新烤。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深刻知晓"欲速则不达"。
后来我们搬到了新家,冬天用电火炉替代火盆取暖。电火炉却是一个乏味的太阳。现在想来,围炉烤薯是那些冬天里最浪漫的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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