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周末,舅舅一家匆匆地从北京回来探亲,看望外婆外公。我们一行人来到外公当年待过的老祖屋去故地重游一番。这里没有我的记忆,因为太遥远了,遥远的像是一个传说。
原来破旧的村子如今改头换面,依照江南特有的白墙黛瓦风格重新修缮了一番。外公姓徐,这个村子里大多数人都姓徐,可以说是个徐家村。刚进入村子,就看见广场上黑白鹅软石铺就的太极八卦图,在最显眼的地方有一面列着“祖规家训”的墙。古老的大树屹立在广场边,可以看出这个地方的历史悠久。村子里到处可以看到晾晒着的“七日粉。”那是一种将糯米浸泡数日之后再晾晒碾磨成的粉,外婆就经常用这种糯米粉来做咸汤团。
村子里有一个池塘,池塘倒影着古老的房子,别有一番江南古村落的感觉。天气不算太热,池塘水波荡漾,给人视觉上带来一丝凉意。池塘边是用石头围建起来的小路和小桥。柳树和长春花的绿色枝干生长得茂盛,向水面延伸。
斑驳的墙壁写满了岁月的痕迹,颓败的马头墙落满了岁月的尘埃。苍天的古树依旧驻守在村子里,当年村子里的人儿却早已离场。流年洗褪了屋墙的白灰,只剩下马头墙的屋脊继续高傲地站立着,似乎在坚守对故乡的承诺。红色的灯笼是过年过节时候留下的,还不算太老旧,点缀在斑驳的墙面上,给老宅增添了一些生机和活力。想象着白雪皑皑的冬天,黑色屋脊上覆盖着白雪,傍晚的时候,红色的灯笼亮起,那照亮的是多少归乡游子的心扉啊。
有的房子依旧保留着以前的花纹和建筑样式。被岁月斑驳的墙面上长了青苔。电线横穿在古宅的上空,似乎给古老的建筑风格增加了现代的气息。想当年,多少人曾居住在此,如今人去楼空,只留下雕梁画栋的墙面和落满尘埃的屋檐。墙体剥落了石灰,裸露出红色砖墙。那是时光留下的印象派杰作。
在询问了村子里的老人之后,终于在一位老妇人的带领下,我们找到了自己家里的老宅。老宅墙面被翻新了,旧时的屋檐还保留着。木质的门扉上春节的福画已经剥落了下来。令人惊喜的是,老宅上还被挂了“勤学园”的牌子。上面写着“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我妈、我姨妈,还有我舅舅姐弟三了看了之后觉得很是欣慰。
外公以前是知识分子,教过书,然后去农村信用社当了主任。可以说是当地有知识的人。后来,外公去了县城,我妈妈和我舅舅都在县城长大。妈妈上了卫校,当了药剂师。舅舅则更加有出息了,考上了北大,去了北京,自己创业开公司。
舅舅带着我四岁的小表弟来看看祖上的老宅,跟他说:“你永远要记得自己的祖籍。我们一代比一代进步,你爷爷当年从村子到了县城,我从县城去了北京,以后你要走向全世界。”舅舅的话也让我感慨万千。从村子到镇上,又从镇上到了县城,然后父母送我出国留学,在我和小表弟这一辈是注定要和世界接轨的了。
光阴荏苒,岁月不饶人,感谢祖祖辈辈的奋斗与努力,老一辈人已经渐渐老去,但他们的故事将代代流传下去。待明日,还看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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