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晚上加完班儿十点了,我脱下高跟鞋换上运动鞋,拖着疲惫的身躯匆匆忙忙往家赶。
初夏的晚上夜风吹着很舒服,十点多了,路上遛弯的人很少很少。
还有一个路口就到家了,突然看到一个老大娘在路边儿摆摊儿,昏黄的路灯照在那个小小的菜摊上,显得格外突兀。我走近一看,原来在卖黄瓜。
黄瓜只有小小的一堆,摆放得很整齐,不过大大小小的不均匀,还蔫儿蔫儿的,好像已经摘下来好几天了。
老大娘的头发雪白雪白的,乱糟糟的随着夜风飞舞着,她左手拿着一个脏兮兮的矿泉水瓶,右手捏着一块馒头在往嘴里送。她一抬眼看到了我,放下馒头招呼我,“这是我自家院子里种的黄瓜,自家吃不了了,没用化肥,没打药,你买点尝尝吧,绿茬的,可好吃了。”
我说:“大娘,天这么晚了,路上也没几个人啦,赶紧回家吧,我不在家做饭,不买菜。”
大娘失望的低下头说:“我什么时候卖完什么时候回家,要不时间长了就坏了。”
我看了看头发凌乱的大娘,她大概得有近八十岁了吧,两腮塌陷,眼神黯淡无光,嘴唇干干的,水瓶子里已经空了,她晃了晃空瓶子,无奈的轻叹了一声。
我想到了自家大娘,恻隐之心突然就萌发了,说:“大娘,黄瓜多钱一斤呀?那我都要了吧,卖完了你就快回家吧。”
卖菜的大娘一听,突然就精神振奋起来,高兴的咧开嘴笑了,麻利的把所有的黄瓜装到一个皱皱巴巴的塑料袋里,放到台秤上:“四块钱一斤,我称称,还有六斤半,你要全要的话,就算25吧。”
我给了大娘30块钱,叫她不用找了,并让她赶紧回家。
大娘说她家不远,就在后边的这个小区,几分钟就到家。
我提着黄瓜回了家,一时也犯了愁,这么多黄瓜怎么吃啊。
第二天,我提着黄瓜到了办公室,洗好递给小马一根,小马说:“姐,你咋拿这么多黄瓜来呀?”
我说:“昨天晚上回去晚了,在路口碰见一个老大娘在卖黄瓜,四块钱一斤,我觉得太晚了就给包圆儿了,让她卖完早点儿回家。”
小马说,“姐啊!你让人家骗,那个大娘经常出来摆摊,不是卖黄瓜就是卖西红柿,下来什么菜卖什么菜,菜也不是自家种的,现在市场上黄瓜卖两块,她卖四块,你不买菜不知道菜价。她也不是只有那一点儿,她摆出来一点儿,卖完了再拿出一些来继续卖,我可是亲眼看见的,不过不是在你说的那个路口,是在我家附近,她还经常换地方来。她卖的不是菜是大家的同情心呢。”
我说不可能啊,现在老大娘也出来骗人了?
小马翻了一个白眼,狠狠的咬了一口黄瓜,说,不信拉倒。
周五的晚上,我故意的晚点儿出来遛弯儿,又走到了那个路口。远远的看到老大娘还在那儿摆摊儿,不过这次卖的是西红柿。
一个小伙子正现在摊前和大娘聊着什么,一会儿小伙就买走了所有的西红柿,看着小伙提着西红柿走远,我心里一阵难受。
我看着老大娘从身后的绿化树丛里又拿出来一小袋儿黄瓜,整整齐齐的摆在摊儿上,左手拿着水瓶子,右手拿起一块馒头。
我站在树影里,远远的观察了半个小时,一共有三个人买过那个老大娘的菜。快11点的时候,来了一个骑电动车的中年人,帮那个老大娘收拾了摊儿,从树丛里拿出了一个菜筐放在踏板上,载着那个老大娘走了。
我匆匆往家赶,夜深了,有点清冷,路上没有行人了,只是还有车不时驶过。
其实,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相反,我觉得我做了自己应该做的,如果再遇到这样的情况,我还会继续这样做,遵从内心,做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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