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喜欢下雨天 ,昨天长沙绵绵细雨,在光的照耀下无数的水滴在空中随风飘飘摇摇,悄悄落地,无声无息。也算是难得的时刻,或许这是机缘吧,从贵州支教回来将近快一个月了,一直带着“支教老师”的光环或者经历与朋友们处事。
这样是不是太累了,山里的孩子隔三差五的发条短信来,自己是不是又有太多的牵挂和想念。内心的情愫深重,仅仅留存的几封孩子的信,放在枕头的底下,之前枕头书《瓦尔登湖》换成了这几张薄薄的信和明信片。夜晚里头隔着温暖的棉絮,那几张冰冷的枕头信,也热了起来,或许这种暖暖的滋味,自己最清楚还有那边三年级的班主任老罗和三十八个孩子都清楚。
有时间就翻翻手机里的照片,看看那一张张笑脸,看看那调皮的样子,看看一起嬉戏的样子,看看我们三年级四十个人做“亲子互动”游戏的时候,内心期盼他们在寒假平安、健康,还有多看几本我送给他们的课外书,多帮忙家里分担(这个不用多期盼,他们比我能干多了),还有学会打乒乓球、羽毛球、篮球……,过这么一个充实有意义的寒假。期盼明年开学的时候能够看到他们快快乐乐的身影。
或许这只是期盼,但自己有时候会相信我和他们分享了我的这个寒假计划,有几个孩子加了我QQ他们经常看我动态,希望我的行动能够给他们点点滴滴的触动吧,谁叫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孩子们,他们会相信我的。回来之后,发现自己高高在上的傲气没有了,文笔里也没有往日的浮华和引经据典,言辞里似乎少了大道理的空谈,存在的一点点愤青气似乎也没看到了,思想里的激进怎么也不见了,把这些和朋友说,我得出一个结论:变得温柔了。好朋友立马回击,这不叫温柔,你之前是铁,现在是钢有韧性了,百炼成钢啊。那一刻,我不知道说什么了,语塞。
二
在支教的半年里,我真的相信知识能够改变命运,孩子们真的能够靠走出大山。半年里,我没有改变三年级的孩子们,似乎有意义、大爱、情怀……诸如此类的词语,对于在支教的我来说是口号或者是评价。更多的时间是我在改变自己,看了不做作业的孩子,头都气炸了,罚抄、打手板还是……各种方式的罚――――杨老师很凶;上课强调纪律,喉咙喊到哑,每堂课都是严肃――――还是很凶的杨老师;家访的时候,孩子看到我,立马躲起来――――依然是杨老师凶;课间的时候,其他班级学生问我,杨老师你是不是打了他们,他们都怕你――――杨老师凶。我凶吗,我在问自己,我也在向自己解释,我为自己申诉,被学生控告的滋味是委屈,被学生“杨老师很凶,我们都怕他”绑架是自我反思。
我是不是错了,我的方式让孩子怕我了,我改变了他们的习惯,可是他们不接受我。我该从哪里下手,想过来想过去,问题所在是:孩子需要关注、需要多和他们说说话走近他们,了解他们,其主体是孩子,客体是学校,我发挥主观性需要实际出发,从实际出发是事物本身,事物本身是事物内外矛盾,事物内外矛盾是通过现象表达出来的。
一堂课,讲课我是激情的推销员――――激起孩子的兴趣点,他们被吸引。提问题我是有感染力的主持人――――营造活跃的氛围,他们爱思考。在讲课和提问题的转换之间我是幽默的笑星――――贯穿知识点,放松片刻。布置作业我是重复几遍的播音员――――听得清晰。一堂课上,这些角色的总称就是老师,课前备课我自然是活动策划,活动的成功来源于前期活动执行――――老师。
课后,和他们一起跳绳、爬山,甚至家访我是扮演孩子的玩伴,他们打成一片,家访听得更多的是爷爷奶奶、邻居对孩子的训斥,一进门家长端茶递水的,如果孩子家里没人,孩子邻居也会扯着拉着到他们家坐坐……,慢慢孩子们之间的小秘密。还有五、六年级的男生、女生,他们主动和我说,喜欢班上XX,还说他们身体的第二性征变化,还有些男孩子添加一些QQ看黄片甚至直播。更多的我只是倾听,没有责骂,也没有我比他们年龄大的口吻去教训,通过手机用百度,还有和他们去梦想教室找生理书。记得有一次,孩子要我和他们看黄片,我会主动的问他有没有生理反应,甚至有什么样的冲动。
我还会当场用手模拟(左手的拇指和食指相接形成一个圆,右手的食指竖直直接穿过圆)这时孩子会说“老师别说了,转身,不看我的手”这是需要直面的,为什么人和人会发生这样的行为,孩子会说“不知道”,更多的引导我会以孩子他们喜欢的人为话题,谈谈性爱心理和恋爱心理的本质,突然抛出一个问题“孩子,你怎么想?”
孩子的话题也就抛开了,他们还和我说过,当自己把喜欢XX和长辈说时,长辈会说,你一个小孩子懂个什么,甚至还会骂。传统、回避,当孩子出现这些时,我会更多的和他们分享,不会去要求他们怎么做,很多东西说破了,了解了,好奇心也就不会让自己犯罪了,也不会诱惑自己无限的钻牛角尖了。
三
改变了自己,改变了自己的迫切,改变了自己不切实际的主观意识,改变了自己肤浅的认识。为人师表,对于我来说是以身作则,身体力行,还记得离别那一天,孩子们追着我问,杨老师你要走了,你要我送你什么,我们感觉送你的书、花生、信,怕你不喜欢,你就说嘛,我们不开心。或许是惊喜,他们在教室门外,在教室门外一排排站着,做出绅士的邀请动作,几个孩子拉着我的手要我进教室,哇喔,讲台上满是吃的,信封,还有他们的手工,有一孩子说,我们爱不爱杨老爸啊,“爱”,一个个跑到我身边紧紧的拥抱。“孩子,你们的糖果,我不能要,我记得,我给XXX,XX洗发水时,她们说不能要,因为杨老师来这里没工资。”
一眨眼这个学期的支教结束了,我不曾改变那里,我也没有改变自己,人之初,性本善,去俗留真,做最本真的自己。社会这个大工厂,生产出了太多的产品,只是编号不一样。做自己,更多的是行动,我不羡慕你的逍遥自在,因为还有一个背后的你,我也不批判你的低俗无趣,因为还有一个不一样的你,步子在一步一步走,还是不能忘掉自己。自己没有光鲜亮丽,自己没有标新立异,自己也没有高雅傲杰,自己更没有平平凡凡,自己也就是自己的模样,自己的影子,那不是我。从我,到找到自己,是一段距离,或许我想过改变自己,结果自己变样了,唯有自己尊重自己。从我到自己,从改变自己到尊重自己,这是一段距离,自己在修行,现在也终明修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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