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木棉
异木棉花揽碧空,繁英透冷压枝红。遥知野外含烟灿,相望田间带露浓。经酷暑,凛严冬,平生意气为谁雄。霜威带刺虽难近,磊落襟怀尽此中
宽阔的马路向远方无尽延伸。高且直的路灯像“天吾”硬硬的阴*茎,就这样毫无犹豫的袒露在“青豆”的眼前,矗立在车水马龙的城市夜色中。我一边不屑人间,一边承受着来自它们的嘲笑。
月亮还没有升起。夜,披着黑色的外衣走向深处。那外衣里有着斑斓的五彩,如月熠熠如日灼灼如花妖艳。
我竟不知道异木棉开得如此美丽,在这诡异的夜晚,摄人心魄。
它开在马路边。有的伸手可及,有的擎在那高枝,似乎探顶到了夜空的子*宫。且看那高楼亮着的点点灯火,似乎要与之媲美,而高楼灯火恰然只做了它妩媚的背景。只有硬挺直立的路灯,还可以将它的一缕光泄向花的枝头。灯光刺向你的眼睛,刹那间如瀚漠流沙,干涸渴需绿水,刺痛的眼仿佛能感受其中煎熬的苦楚。可它魅影一闪,只将你轻笑。那高枝上的花朵也发出附和的俏语。这一切都是世俗的人间,而你置身在异域。
异木棉开在九月的秋天,让你知道,春天在南国四季可见。何况,这里是被人们称之为城市。似乎到了夜间,开得更别具情调,开得更彻底,恣意,忘我,甚至是放纵。
吸引着我,举着胆怯的步子,走近,靠上前,睁大眼睛,仔细地看着,观察,审视。愈靠近心里愈惶慌。一边想靠近看它个清楚,一边又感到一种实在的危险,仿佛脚临近了悬崖的边缘。矛盾,徘徊,徬徨,踯躅,连自己也把自己嘲笑。笑你的胆小,笑你的懦弱,笑你个平凡。
你像是个偷窥者,而那花儿是“妙玉”,此时她正好被闷香熏麻。我并不比那强盗高明,至少,我手上没有短刀。可我清楚,我有和强盗一样爱美的心。且不究这心的高下善恶之分。
那完全绽放开来的花朵,让我想到不堪的画面,激烈而澎湃,如潮水撞击礁石,如冰棍化于娇阳,如落日沉于西山,侬有情我有意,你好我也好。那半张开的花儿,或是那竖束的花苞,确如饱满厚实的阴*阜,连着光滑的小肚,让想像漫散开来。浓密的阴*毛,宛如神秘的森林。森林有溪水潺潺,有小鸟儿在边上歌唱,牛羊在丰沛茂盛的草原间徜徉。套马杆啪啪地响,马蹄声不歇,不停奔向前。那是夏天的草原,无边无垠,尽情撒欢。
想像的翅膀走向森林深处,靠近了原始,我感到自己的下流。花儿能这样开,我为什么就不能这样想呢?人与物,都有它们原始的属性。
再看那谢了的花儿,没有叹息,没有惭愧,也没有遗憾。它们告诉我的,是尽情的绽放过,有蜜蜂来采过,蜂针刺入的感受体尝过。看那粒粒的青籽,是它们结出的果实。
待我离开盛开的异木棉的时候,我似乎把人间的各色形迹都见验过了。我暗自深深地深深的做了一个长长的呼吸。一边呼吸,同时闭上眼,仰昂起头,脑子里浮现出“小蛾”,“晴雯”,“张爱玲”,还有近日的某位现代女性。这一个我,如同从红楼大厦间走出来。人间是如此寂寞。啊,人间又是如此繁华呀。当繁华落幕,才知道她的大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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