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 三 墨言

玄夜 三 墨言

    尘梦至一车厢于后，入车而闭目。未几，易残眸至，别曰：“易某将去，愿友一帆风顺。”

    尘梦睁眼正坐，曰：“借您吉言。商队将行，有缘将会。”

    残眸曰：“想必会。”言罢而去。

    商队乃行。行至黄昏，车马渐停而闻人喝曰：“已至林界，更换行阵，用餐后续行。”

    尘梦乃出，以二十钱换得餐。将欲回车而食，墨书前曰：“同我齐食。有言欲问。”

    尘梦顿，而后随行。至墨书车马中，墨书摆手请就坐，尘梦乃坐。问曰：“客从离陌族中来否？”

    尘梦曰：“是。”

    复问：“素闻离陌族中人才济济，可有医药圣手？”

    答曰：“未闻。”

    “可有灵药仙草？”墨书神益急，身微前倾，眉头益深。

    曰：“许有罢。纵有，吾不可得。”

    墨书疑而问：“缘何？”

    尘梦乃诉不快事。闻之乃叹，身后靠，曰：“残眸看人不曾走眼。方才与我言吾三人有缘，错想汝恐有法，能暂解燃眉，故冒昧问之。不曾料原是同为孤苦，姑幸于汝，稍可庆幸哉。”

    尘梦闻之，对坐而无语可言。但沏新茶，微叹而曰：“天下不公事多，尽日不可全正其道，何必徐徐伤之。不放苦中作乐，虽是徒劳，聊胜于无。”

    墨书复坐，扶桌而起，久曰：“常年孤苦漂泊，唯有心性坚忍，方可于此世道存活。来日若是厌倦这纷扰尘世，不妨去人界逍遥些许日子。”

    “有朝一日将去。”

    墨书颔首，复而二叹，曰：“孤居于山林，虽与世隔绝，却也自得安逸。可叹世事难料，去岁家妻染病，至今卧床。尝四处寻医，终不得病因。灵草用尽，身体却每况愈下。许是苍天要她为我还债罢！天道，如何不公！”

    尘梦无言久。沉思些许，曰：“苍天无存。世事不过人为，病状如此怪异，想必非为染病，而是有人作怪。”

    墨书奇视之，曰：“残眸亦言此。吾尝惑之，欲寻作怪者，却不得所以。则欲寻方求医，病愈再讨其中缘由。每见其血色尽失，愧心不已，痛吾心哉！”

    “但愿夫人早日康复。”尘梦息声叹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