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人生归根结蒂只能是那个人的人生。你不可能代替谁负起责任。这里好比沙漠,我们大家只能适应沙漠。”
初君说,岛本仿佛亿万光年外的星星,看起来真实,但那星球可能早已毁灭。
可初君忘了,那光束曾是那样的明亮温暖。
就像他在时间的流逝中,差点忘记的那个自己,那个沉浸在音乐和书籍中的自己。
他自己说,自己是一个孤独而傲慢的少年。直至遇见岛本。岛本几乎与他的灵魂完全契合。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也能感到对方传达来的讯息,在时间和空间里缓慢流淌的古典乐充当着传达介质。
与岛本失去联系后,初君自然而然地结束了自己懵懂的年龄段,开始迎来躁动不安地青春期。泉使他体味到了纯爱的唯美,而泉的表姐使他享受了性爱的快感。
在失去她们三个人之后,初君仿佛置身于荒凉的沙漠——工作枯燥乏味,生活如一滩死水泛不起一丝波澜,巨大的孤独和空虚将他围困。
就在这时,雨后屋檐下的有纪子出现了。有纪子不同她们三个人,她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存在的。她让初君的世界变得鲜明起来,她的父亲的支持也使两人的生活富裕起来,更重要的是,初君的生活不再被似有若无的梦境笼罩,而成了真实的,一个普通人该有的生活。初君置身的沙漠,有了仙人掌,有了骆驼,有了来往的人,有了生机。
就在看似一帆风顺的日子里,初君和成年的岛本久别重逢。这场突如其来的重逢使他最终明白了自己需要的是什么——那个懵懂的自己,那个小学时代沉浸在音乐书籍和懵懂的爱中的自己,那个傲慢孤独的年纪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而不是青春期的笨拙的恋爱和旺盛的荷尔蒙,更不是如今这样安逸到让他忘记自己的日子。
他想逃避现实,隐匿到自己灵魂深处。他渴望的东西,似乎只有自己的灵魂可以给予。
岛本——亦即他灵魂的一部分,像黑洞一般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他无法自拔,甚至想为之死去。
但终究,岛本还是消失了。亦真?亦幻?在梦境和现实中间,初君选择了与现实握手言和,他最终明白人是不可能战胜时间的。
但他依旧是他自己,从未改变。那份心头的缺憾,也许会在某个黑夜,在音乐的流淌中,再次燃烧。但他只会举起酒杯,说声再见。
而国境之南,太阳以西,正是我们来自的地方,最终要挥手告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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