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夏，田蚡要娶燕王嘉的女儿为夫人。王太后下诏，尽召列侯宗室前往贺喜。
窦婴尚为列侯，邀同灌夫一起前往，灌夫推 辞说：“我多次因醉而得罪过丞相，现在我与他有仇，不如不去。”
窦婴强拉灌夫同去。饮酒至酣时，田蚡起身捧酒敬客，在坐的客人都离席起身，不敢失礼，窦婴、灌夫也随众起身。
接着宾客举酒酬田蚡，轮到灌夫敬酒，田蚡以膝跪席向灌夫说：“我不能满觞。”
灌夫嘲笑说：“丞相是贵人，一定要喝完。”田蚡勉强喝了一半。
灌夫来到临汝侯灌贤面前，灌贤正与程不识耳语，又不避席起身，灌夫满腹怒气正无处发泄，便借此大骂灌贤说：“你平时把程不识说得一钱不值，今天在我这年长人敬酒时，怎么像个女人似的与他絮絮耳语？”
灌贤未及回答，田蚡插嘴说：“程和李都曾是东西宫卫尉，今当众辱程将军，独不为李将军留些余地，未免欺人。”
田蚡一番话，实为挑衅之词，因灌夫素推崇李广将军，而田蚡有意把程、李并提，使灌夫结怨两人。
灌夫性子刚烈，立即张目厉声说：“今天要斩头洞胸，我也不怕，管他什么程将军、李将军。”说毕，气冲冲走出相府。
田蚡抓住时机大声对众宾客说：“这是我平时放纵灌夫的过错，今日不能不稍加惩戒了。”当即命令手下骑士，把灌夫捆绑送到传舍。
又立即召见长史说：“今日奉诏开宴，灌夫犯了骂座不敬的罪过，应该劾奏论罪。” 便遣吏分头抓灌夫的属僚、亲戚，皆论弃市死罪。
窦婴一看这咄咄逼人的架势，得知大难临头，决意要救灌夫。夫人劝他说:“灌将军得罪了丞相，便是得罪了王太后，怎么救得了呢？”
窦婴说：“我这个侯位即便不要了，也没什么，只是不能让灌夫独死而我独生。”于是背着家人，冒着危险去见武帝，如实陈述了酒宴上所发生的事。
武帝认为他言之有理，赐给他酒食，让他到东朝去明辩。
（摘自“中国历代外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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