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确解读“人性”，在VUCA时代里笃定前行

四年前，一部由美国前总统奥巴马担任制片人的记录片《美国工厂》，让我们了解了“玻璃大王”曹德旺，在美国俄亥俄州创建工厂的传奇故事。

如今，福耀玻璃在美国设厂已有8年之久，一路走来并不容易；比如，经历工会危机、中美贸易摩擦、流行性疾病侵袭等多变的、不可控的大局变化，可谓是如履薄冰。

在记录片里，曹德旺说：“中国人到美国来办企业，是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最关键的不在于赚多少钱，而是让美国人改变对中国人的看法，对中国的看法……怎么能让美国人理解，并接受我们中国人在那边投资，这是比较大的问题。”

不难看出，想要在美国乃至全球立足，除了“成本和质量”的竞争力，还要立足于文化的融合，建立适应于当地生存法则的企业文化、人文关系等一系列“管理的艺术”，而非仅仅依靠过往老一套的“拿来主义经验”。

正是具备了这样的思维体系和领导能力，才造就了曹德旺创业40余年，在全球11个国家建立了数十个产销研基地，带领“福耀玻璃”成为大型跨国工业集团。

对于这种跨国企业的成功模式，《VUCA时代的跨文化领导力》一书如此阐释——在跨文化情境下，企业与不同国家和民族之间的交流、合作，能够坦诚相待、互融互通，一起应对“永远都在变化的世界”，才能实现共同愿景。

作者分别为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杨壮教授；以及北京大学南南合作与发展学院研究办公室主任王进杰博士。

本书针对当下的国际关系、商业环境、企业发展、跨文化领导力实践、个人成长等内容进行了阐释分析；让我们在全球流行性疾病和VUCA时代（多变、不确定性）的环境下，可以获得相对准确、真实、客观的，来自世界各地第一手有关跨文化领导力的观点和信息。

书中呈现了20多位来自各领域的专家分享，让我们了解到：任何一个国家、组织和群体都有自己独有的文化；却没有任何一种领导力，放之四海而皆准；因为，世界永远都在变，社会永远都在进步，人类总是不断地遭遇各种困难。而我们真正要做的，就是与时并进，积极应对VUKA时代的各种挑战。

一、正确理解VUCA时代的“领导力”

如今，人类共处同一逆境，即本书所定义的VUCA时代——充满易变性、复杂性和不确定性。

从2020年至今，全球经济持续萎缩，增加了1.3亿极端贫困人口，流行性疾病造成的经济影响和健康危机前所未有；中美关系剑拔弩张，全球局势动荡不安……

目前，流行性疾病带来的恐慌和混乱，让不同国家、民族在价值观、人生观、心灵状态上，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撕裂、纠结和冲突。

而AI技术和互联网信息爆炸式的发展，则让众多媒体平台出现了很多争吵和谩骂；假新闻、不实新闻随处可见，让人很难对现实做出客观的判断，加剧了人们对未来世界的恐惧和担忧。

马克思曾指出，“人的本质是人的真正的共同体”。

当下这个人类社会，正面临着大发展、大变革、大调整的过程，世界各国高度依存，急需建立一套共建共享的准则。

由此可见，跨文化沟通在这个VUCA时代，尤为重要。

因为，在跨文化情境之下，不同民族之间需要一种包容兼并的领导力，通过坦诚、真实、及时的沟通和交流，让彼此都能获得相对真实、准确、可靠和客观的信息，以加强彼此的了解和互助。最终达成共识，同心协力应对流行性疾病这个“看不见的敌人”，逐渐恢复国家、企业的生产能力和国际贸易交流。

那么，如何理解跨文化情境中的“领导力”？

在当下这个VUCA时代，首先挑战的就是领导力，即能够“动员他人为共同愿望而奋斗的艺术”；这个定义出自詹姆斯·库泽斯和巴里·波斯纳的著作《领导力》，这也是作者目前使用的领导力课程教材。

从本质上来讲，这里所讨论的领导力与管理学中对领导者的界定完全不同；领导力理论中的领袖主要关注人，他们会产生追随者，要为追随者创造愿景和目标，让追随者能够理解如何追随，最终实现组织目标。

就如罗伯特·金·默顿教授所形容的：“领导力是一种人际关系，在这个关系中人们遵循领导者是因为他们内心也想这么做，而不是因为他们不得不这样做”。

比如，美国历史上的两个领袖人物，林肯总统和马丁·路德·金，前者结束了美国内战，让美国成为统一的国家，后者则发动了一场影响深远的演讲，美国因此展开了多年的民权运动。

不难发现，两者都具备非常强大的领导力，他们能让追随者发自内心地追随，并非仅仅是为了解决眼前的危机事件，而是可以应对未来的每一次危机。

以上阐述，也是VUCA时代里每一个组织和个体所急需的“领导力”。

二、如何让跨文化领导力在企业中发挥作用

对于领导力，书中从“思想力、专业力、品格力”三个维度进行剖析，建立了“三元领导力”模型。

而身为组织领导者，则须同时具备“思想领导力、专业领导力、品格领导力”；并要在符合愿景、激情和价值观三个关键要素的情况下，能够明确自身价值观，用强大的思维体系和优秀的品质，洞察到他人看不见的东西；还要着眼于未来，能够做出正确地判断和应对之策。

这些，就是三元领导力的核心内容。

三元领导力模型对于我们，有着非凡的意义，特别是对管理者来说，更是检视自己有关领导力及行为方式的重要依据。

尤其是在当下这个时代，那些走出国门探索发展之路的跨国公司，正需要领导者具备这样的领导力，来引领企业应对变化和不确定性的环境，在危机中寻求发展。

比如，中非合作自2013年以来，各类工业园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陆续入驻中非工业园。

因此，作者王进杰从2018年到2019年期间，带领课题组深入到当地，了解中国企业到非洲投资后的现状，以及探究跨文化情境下中国企业的经营实况；为此，他们走访了7个国家，共涉及15个中非工业园。

课题组考察发现，对众多中国企业来说，因缺乏在跨文化情境下的领导力，让他们在企业经营和员工管理上处处碰壁。

对此，企业使用了两种双管齐下的解决方法：

1、企业领导者从自身做起，提升跨文化领导能力。

2、对非洲员工进行职业教育，提高职业技能和整体劳动力水平，促进企业高效发展。

正因如此，企业的管理水平才能不断提高。但是，中国企业仍需结合非洲本土文化，以巩固自身能力。

比如，企业要了解非洲文化、“土著知识”，包括其中的传统生态知识；企业还要了解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殖民主义和西方外来文化”；最终会发现，“土著”一词与欧洲殖民者之间的历史关系密不可分。

事实证明，对根源性文化的利用，才是跨国企业克服不确定性挑战的宝贵资源。

因此，中国企业想要在非洲扎根深耕，就得建立一个包容、创新的模式，即国内成功的领导力经验+非洲本土文化+国际惯例和准则。

唯有如此，跨文化领导力才能在跨国企业中发挥作用，助推企业持续发展。

三、正确解读“人性”，在VUCA时代里笃定前行

当下，流行性疾病给人们带来了“超乎想象的停顿、超乎想象的VUCA（动荡、不确定、复杂）、超乎想象的撕裂，也呼唤超乎想象的重建”。

所谓覆巢之下无完卵。VUCA和撕裂形成的巨大压力，殃及当下的每一个人。

我们似乎进入了一个“荒野环境”，VUCA带来的停顿，也让我们每一个人开始思考一些终极问题。

比如，我们应在哪个维度上定义自己？“我”该承担起怎样的责任？

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鲁道夫·奥伊肯说：“求索人生的某种意义的价值，在安定、繁荣的年代，很少引人关切……唯有生命本身陷入纠纷、裂变、转折的时候，意义和价值的问题才会高悬我们头上，促使我们沉思。”

便是提醒我们，进入VUCA时代，每个人都需要激活自己内在的生命力，以应对当下所面临的撕裂和转折；并且，我们需要重新思考“生命的意义和价值是什么”？

过往，我们常用学历、财富、职务、别人的评价……来定义自己。

然而，对于如何定义自己，犹太人给我们的启发很有意义；因为，犹太人从不用世界来定义自己，也不用别人来定义自己；而是用“神按自己的形象造人”的超维度来定义自己。

这说明了人的主体性，其实就是“自己与自己、自己与别人、自己与自然、自己与超越”的关系，当这四个维度的关系很强壮时，人的主体性才能得到显现。

而现代文明的基础设施，其实就是围绕着“主体性的人”而建造。

可以想像，如果这个基础设施建造的不好，人类的心灵就会出现“空洞感、焦虑感和孤独感”；究其原因，就是“核心价值的丧失、自我感的丧失、语言的无力感”，人由此变成了“工具”，对生命缺乏敬畏；一旦持续发展，生命会走向枯竭。

对于人性的感知，近代著名教育学家严复，早在100多年前赴英留学时就发现：西方人在进化过程中不受约束，这正是其富强的原因；而因人的进化受阻，又恰恰是“中国贫弱的根源”。

“事实胜于雄辩”，而先贤智慧正是提醒我们：只有通过真正的人性教育，才能让个体质量得到复活和上升，才能构筑起良好的现代文明根基。

这些，也是我们每个人都必须思考和面对的问题。

如今，世界因流行性疾病被迫停顿，而我们又该如何利用好这个“停顿”？

无论社会如何发展，始终不变的是“人性”，无论是人之善意爱心，还是人之无尽欲望；我们正好借着“停顿的自由”，来重新思考这些问题。

有人说，流行性疾病对人类来说，是非常好的“礼物”，这其实就是从反思中得到的总结。

老子在《道德经》中描述：“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这正好印证了，时下的大多数人，都已“忙”到没有时间“内省、复盘、反思”，更无力认识生命的意义和价值；因为，追求财富、权力、短期行为、奢侈消费，才是生命的全部；这些人最终失去的，是人生最宝贵的自由。

总而言之，变化是VUCA时代的主旋律，但唯一没变的，也无法改变的就是人性。即便如此，我们仍要颠覆自己，用善意和爱拥抱VUCA时代里的每一个当下。

四、结语

众所周知，大卫·霍金斯意识能量层级图的中间是勇气，一步一步往上，是“理性、爱、喜乐、平安的心灵状态”；而“爱、喜乐、平安”，则是一种非常高的能量状态；但勇气之下，是“骄傲、愤怒、欲望、恐惧等一系列心灵状态”。

这就表示，人的能力层级往上运动非常慢，一个人一生平均下来，只能往上走5个点，但在极端情况下，我们往下坠落的速度却超乎想象。

《VUCA时代的跨文化领导力》借此告诉我们：人的心灵病毒RO值远高于流行性病毒的RO值，这表明人的愤怒、焦虑等负面情绪和心灵状态，会快速感染给周围的人。

这也提醒我们，不管企业还是个人，无论经历多少至暗时刻，都不要轻易被“暗夜”和“人性之恶”所绑架，而应用“善良、爱心、诚信”，为社会建设添砖加瓦。

所以，对人性的正确解读，才是跨文化领导力的核心元素，也是夯筑现代文明的基石；也唯有如此，人与人、人与组织、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才会和谐发展、共融共生。愿我们每个人、每个企业都能在VUCA时代里笃定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