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在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里,撑不死饿不坏的那种。
但我从小跟姐姐就有所区别,姐姐在家里很强势,仗着是家里的老大,父母的宠爱多一些,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她。
过年的新衣服,从上到下,还有脚下的鞋子,她都挑当下最时兴的买,而我却比较好说话,母亲推销给姐姐不要的,最后才伦到我。在母亲的眼中,我是那个比较听话懂事的老二,一般懂事听话在家里总是吃亏。
可有一样东西姐姐从来不跟我抢,那就是课本以外的闲书,当然也并不是真的不抢,是她跟本顾不上两头。那时家里添置了一台收音机,每天中午或是傍晚放学的时候,收音机里都会播放单田芳或者是刘兰芳的评书,有《水浒传》《玉娇龙》《三侠五义》。
那个收音机母亲除了听一下天气预报,姐姐要是在家,她都会抱在怀里不撒手,谁也别想拿走。
我只能另僻蹊径。
是小舅的书箱装有一包小人书,他看的像宝似的,外面上有一把小锁,想看还得从他拿钥匙,也不是轻松就能拿到,那时小舅比我也大不了几岁,顽皮的很,每次从他拿小人书还得看他心情,他会调教我干各种家务,得到他的满意,他才会“赏”两本给我看看,有时都没等我看完,他又拿了回去。真是气死人,我只能向外婆告状,外婆每次都要装腔作势打人,小舅才把钥匙交给外婆。
可这些小人书并不能满足我的需求,每次都是意犹未尽。一是篇幅太短、二是舅舅是个男孩子买的都是枪战片,和姐姐听的大块头相差甚远。
有一次去爷爷家串门,爷爷正在吃早饭,可他一边吃,一边在看一本书,我好奇地凑了过去,是一本《故事会》,趁着爷爷盛饭的当口,我翻阅了一下,一篇叫做《海霞》故事,至今让我记忆犹新。
我记得我只看了一半,爷爷就拿了过去,明明当时很喜欢,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没有从他要来看,说的是海霞姊妹两个人从小没有母亲,父亲既要照顾她俩,又要出门干活,不得已,只能娶了一位后妈来照看两个孩子,可是后妈又带了一个男孩进门,她的眼中哪能容得下这两个女孩呢!
她让她的父亲拌了两碗带有老鼠药的饭毒死两个孩子。当大女儿海霞端起来正要吃的时候,父亲忍不住打翻了她的饭碗,然后搂着她俩哭了,可是后妈没有心慈手软,她下令,孩子和她只能选择一样,那个父亲只能选择把两个孩子送到大山里自生自灭。
那天夜里下了很大的一场雪,父亲受到良心谴责,到大山里去找两个孩子,当他找到两个孩子的时候,大女孩正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妹妹,而自己已经奄奄一息。
这个故事虽然过去了三十年,但它仍然震撼着我的心灵,我不知道这篇文章我看完了没有,但我从此爱上了文字。那时也只不过小学三年级,可我却痴迷文字,爷爷的床头常常放有大块头的金庸,古龙小说,我趁着他不注意,就偷偷地拿回了家。对着字典,一篇文章我要读个三五天才能看完整,我觉得那是我小时候最快乐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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