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表弟跟你弟妹说想去上海找你玩，你到时候给她们安排一下住宿和吃饭。”接到老爸的电话时，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我都气笑了：“谁掏钱？”
“去你那里玩，当然你掏钱了。”我爸理所当然地说。
“那别来了，我没钱。”我直接拒绝了，克制着自己的怒火。
我爸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
1.
说不清楚这是第几次了。
前段时间表弟要买房，也是打电话问我借钱，开口就是几万。我说没有，我爸就说那你明年存点钱再借给他。
他一个初中毕业的打工仔，我姑姑姑父都是地里刨食的，大字都不识几个，就想在郑州买房子，开口就想整50万。
退一万步说，就算有钱借了，他凭什么还？？是五年还清还是十年还清？利息不谈，借条不谈，就凭一句都是亲人，就该自己吃亏借给他钱？
我爸说让我明年存钱接给他，我姑还旁敲侧击让我男朋友掏钱借几万。人家只是我男朋友，又不是丈夫，凭什么借钱给我表弟？这不是让我抬不起头来吗？
人只要自私起来，就只看到了自己的利益，完全不为他人着想。亲人有时候吸起血来，比陌生人还狠。
我跟我爸说我负债的时候，我爸连欠了多少都没问，避而不谈这个话题。这么多年，我苦苦挣扎从不向亲人求救。就是因为我知道，求救一点都没用，最先嘲笑你们的，就是这些最亲的人。
2.
我爸总说，你小时候你姑姑帮了你不少。
是的，我承认，我姑姑对我不错。所以我从读大学开始，每年回去都给她捎衣服、吃的。她孙子孙女出生后，我每次回去都带了满满的礼物。
但是我表哥表弟辍学早，他们打工挣钱的时候我一直在读书，但这么多年，他们没有请我吃过一顿饭，没有给过我一分钱。相反，每次过年回家都要我请他们一家子吃饭。
我爸总说，亲人嘛，不要计较那么多。你在上海挣钱嘛，你多付出点是应该的。
你看看，总是这样的言语。我在上海等于我能挣钱，我能挣钱等于我给她们买东西请吃饭都是应该的。这是什么强盗逻辑？我拿出负债累累的账单，截图发给我爸，我表哥，他们都选择了无视，一句话都不接。
呵呵，亲人。
3.
我有时候真的特别讨厌我家的人，从骨子里讨厌，以至于连自己的血液都讨厌。
我二叔是强奸犯，这个什么都不用说。我三叔暴力狂，整天街上晚上打老婆，一个村子都知道。偏偏大家坐在一起的时候，谈的都是“我们都是亲人”、“你有事你说话，我赴汤蹈火给你办”、“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每次大家坐在一起，都是虚伪至极。你们打得头破血流的时候，我也不是没看到。你们为了一棵树争的面红耳赤，我也不是没看到。
我对我姑姑的感情最复杂，我小时候很多东西都是她教导的。她在我面前骂我二叔、骂我三叔，但是在我二叔三叔面前又卑躬屈膝。
她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在我面前经常说我妈妈出轨了多少男人，我爸打我妈的事情，我听了之后整个人都想自杀，但是从小到大，我听了不下于几百遍。
这肮脏龌龊的亲人，以至于让我觉得，我流的血都是脏的。你们能理解，那种自我厌弃到极致的感觉吗？
可是，又割舍不掉。
4.
只要过年回家，我就没有办法割舍。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家的亲人，相互之间明明讨厌的那么厉害，但总是要坐在一起一起假装和睦呢？
哪家孩子结婚，就连订婚的时候所有的亲人都要去，男女老少，一个不少。过年的时候一定要坐在一起吃饭，喝酒、说些肉麻的亲情话语。
而我呢，我爸和我姑，虽然有很多缺点，虽然有些吸血。但是在没有利益的时候，也能给我那些亲情。尤其是我爸，他在我1岁的时候把我带他，我们俩相依为命，这种情感一辈子都无法割舍。
他在我快要回家的时候会把被子晒好，也会给我买很多好吃的放在家里，他有时候很明理有时候也很糊涂，他年纪大了70多了，我没有办法看着他受苦。
我姑姑，勤劳能干。小时候也经常带着我，给我做饭吃。每年都会给我做鞋子穿，还会给我买衣服、买围巾。她疼我，也是真的疼我。只不过，一旦牵涉到自己的孩子，终究还是疼自己的孩子更多。
让我痛苦的就是这样，我小时候欠的，我现在怎么都还不完。我一方面生气他们对我的压榨，一方面又真心感谢他们的付出。
可是世道艰难，我生存也很难，即便考上了大学，我还是一个穷人。我长大了，很多想法早就不一样了，我既想摆脱传统思想的束缚，又被所谓的亲人紧紧压着。
5.
每次过年回家，伸手向我要钱的不知道有多少。
我渐渐学会拒绝，可是脸皮厚的人太多，真的就是追着你要，一遍又一遍的要。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为什么竟然连基本的道理都学不会？
有的亲人真的不如朋友。我在抑郁的时候，帮助我的有很多朋友，甚至陌生人，但是我的亲人，都在背后嘲笑我，他们以为我不知道，但是每个人都会把对方出卖，给我讲她们是如何嘲笑我。
原生家庭是一个很长的命题，也许直到我彻底死去，才能摆脱这基因、这血液带来的肮脏与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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